"謝謝你們。"

輕聲道，聲音里有一不易察覺的抖。

這不是害怕，而是一種久違的被保護。

沈延深角微揚，一雙眼睛溫和如春水，溫的看向開口。

"小野醫生，我說過以后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

他故意用了這個親昵的稱呼，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豎著耳朵聽的賓客們聽清。

林星野微微一怔。

厲瀛舟站在一旁，下頜線條繃，卻沒有出聲阻止。

不管是在軍區，還是在商業場上，他比誰都清楚人際關系的重要。

林星野多一個沈家這樣的人脈，就多一份保障。

以后他不在的時候，一些不長眼的想欺負，也要掂量一下。

"那就先謝謝沈司長了。"

林星野舉起香檳杯，在燈下輕輕一晃。

"以后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也盡管開口。"

的語氣不卑不，既接了沈延深的好意，又表明了自己并非一味索取的態度。

沈延深眼中閃過一贊賞，同樣舉杯示意。

兩人酒杯相，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直站在不遠冷眼旁觀的沈芷茹挑了挑眉。

作為沈家二小姐兼知名律師，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哥哥的格。

沈延深向來低調斂，極在公開場合表明立場，今天卻為了林星野破例。

這已經不僅僅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了。

變相的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林星野有沈家護著...

沈芷茹在心里默念，目掃過周圍賓客們變幻莫測的臉。

不過，既然對方救了自家曾祖父，那麼也并不反對哥哥的做法。

作為全程目睹這場鬧劇的人，沈芷茹比誰都清楚事的來龍去脈。

不聲地看了看不遠氣得牙的表妹，在心里評價了句。

"蠢貨。"

厲芷涵此刻正死死攥著手中的酒杯，指節發白。

心設計的局，本想讓林星野在眾人面前出丑，最好能激怒做出失態行為，誰知道反而給了對方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

更可氣的是，不僅厲瀛舟護著，連自己的表哥都公開表態支持。

"這個賤人到底有什麼魔力？"

厲芷涵在心里咬牙切齒。

轉頭看向站在邊的季宴禮，發現自己的未婚夫正用一種復雜的眼神著林星野，更是怒火中燒。

季宴禮確實心復雜。

看到到現在還深著的孩，如今被兩位重量級人護在中間，他既欣又酸。

欣的是不再孤一人，酸的是…

護著的人不是自己。

他下意識地想上前一步，卻被母親一把拉住。

"別犯傻！"

季母低聲音警告，聲音小的只有母子二人才能聽見。

"現在過去就是打芷涵的臉！"

有點腦子的人，誰會不知道這場鬧劇是誰組的。

季宴禮垂下眼睛，沉默地退后一步。

這個作沒有逃過林星野的余，角浮現出一幾不可察的冷笑。

宴會廳的另一端，王局長正沉著臉給兒冰敷。

王小姐哭得梨花帶雨，不時噎幾聲。

"爸，就這麼算了嗎？"

"當然不能！"

王局長從牙里出幾個字，今日的事不僅關乎他兒，就連他也丟了面子。

"但沈延深跟厲家那位不是好惹的，得從長計議。"

他瞇起眼睛看向林星野的方向，緩緩開口繼續說道。

"先查查這丫頭的底細。"

隨著這場鬧劇暫告一段落，宴會廳逐漸恢復了表面的和諧。

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晚之后，海市的權貴圈子里又多了一個不能輕易招惹的名字…

林星野。

"累了嗎？"

厲瀛舟低聲問林星野，眼里帶著一。

"要不要先回去？"

林星野確實到疲憊不堪。

原本是為了陪伴厲瀛舟的，結果從踏這個宴會廳開始。

就像踏上了一個無形的戰場，每一秒都在應對明槍暗箭。

現在腎上腺素褪去，倦意如水般涌來。

"嗯。"輕輕點頭。

厲瀛舟下外套披在肩上，這個作引來不側目。

沈延深見狀，識趣地退后一步。

"那我就不打擾了。小野醫生，記得聯系我。"

他溫和地看了林星野一眼，然后優雅地轉離去。

沈芷茹走過來，遞給林星野一張名片。

"林小姐，我是沈芷茹，我們之前見過的，我專攻民商法。如果有人找你麻煩，可以聯系我。"

的語氣公事公辦，但眼神卻比初見時和了許多。

林星野接過名片，有些意外地道謝。

不知道這位看起來跟厲芷涵關系還不錯的沈家二小姐為何突然向示好，但多一個律師朋友總是好的。

走出宴會廳時，林星野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

厲芷涵正站在季宴禮邊，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應付賓客。

王局長父已經不見蹤影，而沈延深則被幾位政府員圍住。

有些涼意的夜風拂過臉頰，帶走了一從里面帶出來的悶熱。

林星野深吸一口氣，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在想什麼？"厲瀛舟問。

林星野搖搖頭。

"只是覺得...很奇妙。一晚上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厲瀛舟沒有接話，只是輕輕握住的手。

他的手很大，掌心有常年握槍留下的繭，糙卻溫暖，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

……

老式小區的路燈昏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星野站在悉的家門前，鑰匙在鎖孔里轉時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快半年沒回來了。"

輕聲說，推開門時一淡淡的霉味撲面而來。

厲瀛舟跟在后進屋，順手按亮了客廳的燈。

暖黃的燈下，可以看到家上蒙著一層薄灰，林星野的手指輕輕過沙發靠背，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過外公外婆了。

"打掃一下吧。"

厲瀛舟不知何時已經挽起了襯衫袖子，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他從廚房找出圍，那印著小碎花的圍系在他高大的軀上顯得格外違和，卻又莫名和諧。

林星野忍不住笑了。

"小舅舅穿圍，這畫面可真難得。"

厲瀛舟挑眉。

"怎麼，有事小舅舅，無事厲瀛舟？"

他拿起抹布，作利落地開始拭家，那架勢像是做過無數次，一點也不像尊貴的總裁以及司令份。

林星野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心頭涌起一暖流。

拿起另一塊抹布，加了打掃的行列。

兩人默契地分工合作，厲瀛舟負責高的灰塵和重活，林星野則整理小件和清潔細節。

時間在安靜的勞作中流逝，等他們回過神來，窗外已是繁星滿天。

"了嗎？"

厲瀛舟看了看手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林星野這才意識到他們連晚飯都沒吃。

"廚房應該還有未拆封的泡面，我去..."

"我來吧。"

厲瀛舟已經走向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你休息一下。"

林星野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厲瀛舟練地開火煮面。

水汽蒸騰中，他的廓變得有些模糊，卻莫名給一種安心的覺。

這一刻，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