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行駛在山間的路上…

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簌簌地落在松枝上，將整條山路染純凈的白。

林星野趴在窗邊，呼出的熱氣在玻璃上暈開一小片霧。

"好漂亮啊..."

無意識地喃喃。

厲瀛舟余瞥見亮晶晶的眼睛，不聲地降下車速。

"要下去看看嗎？"

"可以嗎？"

猛地轉頭，眸子里盛著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

他角微揚，打轉向燈靠邊停車。

"這條路直通軍區，平時沒有車輛。"

車子剛停穩，林星野就迫不及待地圍好圍巾跳下去。

靴子踩進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一聲脆響。

故意重重跺腳，聽著積雪被的聲音，笑得眼睛彎月牙。

厲瀛舟鎖好車跟上來，軍大肩頭很快落滿雪花。

他看著像只撒歡的兔子在雪地里轉圈，忽然想到21歲就進國際頂級醫療機構的天才…

此刻哪有半點學英的樣子？

"厲瀛舟！"

林星野突然轉，鼻尖凍得通紅，語氣里帶著驚喜。

"你聞，這個味道…"

深吸一口氣，滿臉的笑意。

"是不是和你上的雪松香很像？"

他怔了怔。

自己從來不用香水，哪來的雪松香？

還沒想明白，林星野已經哼著歌往前走去。

"我想你淺淺不停息，

繁星在春天里投影，

是你的眼睛，

我想你綿綿無限期，

刻在生命里的印跡，

是與你相遇，

為什麼明明喜歡你，

喜歡卻偏偏不敢靠近，

就算你遙不可及，

我追尋的永遠是你。"

輕的旋律飄在雪幕中，是一首最近流行的歌。

唱到副歌部分有些跑調，自己先笑出了聲，卻還是固執地繼續哼著。

這是從大學到現在工作起，第一次會讓覺得如此放松。

驀地，背后上一溫熱的。

厲瀛舟不知何時靠近，下頜幾乎抵在發頂。

"很好聽。"

低沉的嗓音混著熱氣鉆進耳朵，林星野瞬間僵住，歌聲戛然而止。

能覺到他膛的震，還有傳來的溫。

"繼、繼續走嗎？"

結結地轉移話題，假裝彎腰拍打靴子上的雪，實則掩飾發燙的臉頰。

厲瀛舟正要回答，突然側一閃…

一個雪球著他肩膀飛過，在樹干上炸開。

罪魁禍首林星野已經蹲在五米外，手里著第二個雪球，眼里閃著惡作劇得逞的。

"厲司令，反應速度不錯嘛。"

厲瀛舟瞇起眼。

三秒后，林星野尖著躲到松樹后，因為那個向來嚴肅的男人居然真的團了個雪球砸過來。

雪球準地過耳畔，散落的雪粒鉆進圍巾，冰得一個激靈。

"你襲！"

"兵不厭詐。"

兩人你來我往，林星野手雖然不錯，但終究不是職業軍人的對手，很快被到一棵壯的松樹下。

著氣，一臉氣呼呼的舉手投降。

"停戰！我認輸！"

厲瀛舟邁步近，手里還掂著個雪球。

"投降要有誠意。"

"什麼誠意…呀！"

話音未落，他突然將軍大一展，將整個人裹了進去。

林星野眼前一黑，鼻腔瞬間充斥著他上特有的氣息…

清冽的雪松混著淡淡的火藥味，還有獨屬于他的溫。

"冷嗎？"

頭頂傳來低啞的詢問。

林星野搖頭，實際上連指尖都在發燙。

這個姿勢讓被迫在他前，甚至能聽見他穩健的心跳聲。

飄雪無聲落在兩人疊的影上。

厲瀛舟低頭看凍紅的臉頰，忽然抬手用拇指去睫上的雪粒。

這個作讓兩人呼吸纏，林星野不自覺地屏住氣。

"你..."

張了張，卻在看清他眼神的瞬間失語。

厲瀛舟的目落在上，結滾，聲音低沉而又磁。

"想說什麼？"

"想..."

林星野大腦一片空白，"想親你"三個字在舌尖打轉，最終化作一縷白霧消散在空氣中。

而上卻落下一抹，驚的睜大了眼，隨后緩緩閉上給予回應。

片刻后，厲瀛舟松開了，耳旁傳來他溫的聲音。

"回去吧。"

林星野小臉紅紅的，垂著頭點了點頭，惹得面前的男人一陣好笑。

他彎著腰歪頭看著的表，輕聲調侃道："怎麼這麼多次還是不會呼吸？"

"你…你才不會…"

回程的車里，暖氣烘得人昏昏睡。

林星野假裝看雪景，實則過車窗反瞄厲瀛舟的側臉。

他專注開車的模樣格外迷人，下頜線繃的弧度讓想起方才雪地里的曖昧。

而沒有注意到，厲瀛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早已微微發白，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

晚飯后，林星野盤坐在客廳地毯上，手里捧著杯熱可可。

窗外飄著細雪，室暖氣充足，厲瀛舟坐在不遠的書桌前理文件，鍵盤敲擊聲規律而輕緩。

看了眼手機日歷，還有六天就過年了。

"外公外婆不知道今年回不回來..."

小聲嘀咕著，手指已經劃開了視頻通話界面。

厲瀛舟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但手上的作明顯放輕了。

視頻響了許久，在正要被掛斷時才被接通，外公的臉放大在屏幕上，背景是陌生的房間。

"小野！"

外公洪亮的聲音傳來，但鏡頭角度有些奇怪，像是匆忙拿起的。

"怎麼突然打電話？"

林星野笑著湊近屏幕。

"想問問你們過年回不回來呀？我這邊剛好休假。"

屏幕里的外公頓了頓，笑容有一瞬間的僵。

"今年可能不回去了，我們在Y國這邊認識了不朋友，準備一起過年。"

林星野聽后挑了挑眉，沒想到二老還能國際朋友呢。

"哦..."

林星野難掩失落，但很快又揚起笑臉。

"那你們玩得開心，記得多拍照片給我。"

注意到外公的視線不時往旁邊飄，背景里約有窸窣的聲響，卻始終沒見到外婆的影。

"外婆呢？"問。

"、在按呢，不太方便。"

外公的語速比平時快，但面依舊嚴肅。

"這邊酒店服務很好，你不用擔心。"

林星野微微蹙眉。

外婆向來不喜歡陌生人，怎麼會去做按？

而且外公的神總有些說不出的覺。

但視頻那頭線充足，外公氣看起來確實不錯。

"那你們注意休息，別玩太累。"

最終沒再多問，點了點頭開口囑咐。

"記得按時吃降藥。"

掛斷視頻后，林星野盯著黑下去的屏幕發了一會兒呆。

"怎麼了？"

厲瀛舟的聲音突然從后傳來。

這才發現他已經放下工作，正站在沙發后看著。

"沒什麼。"

把手機放到一邊，輕輕嘆了口氣。

"就是覺得外公有點奇怪，但可能是我多心了。"

厲瀛舟繞到面前，單手撐在側的沙發背上，俯平視的眼睛。

"哪里奇怪？"

這個姿勢讓不得不微微后仰，厲瀛舟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咖啡香。

林星野呼吸一滯，下意識抓住他撐在沙發上的手腕。

"沒什麼，應該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