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恢復的差不多后，林星野便回去上班了。

走廊上，林星野剛結束一臺手，白大褂上還帶著消毒水的氣息。

了酸痛的脖頸，正準備回辦公室，護士長匆匆走來。

"林醫生，沈老在VIP休息室等您。"

林星野手指一頓。

沈老？他怎麼會突然來醫院找？是為了厲言澈的事嗎？

"謝謝，我這就過去。"

推開VIP休息室的門，沈老爺子正站在窗前看風景，聽到聲響轉過來。

他今天穿了件深藍唐裝，銀發梳得一不茍，神矍鑠得像棵不老松。

"沈爺爺。"

林星野禮貌地問候，輕聲開口問道："您怎麼親自來了？不舒服嗎？"

沈老笑著擺擺手，指了指沙發。

"老頭子朗著呢。坐吧，專門來找你聊聊。"

林星野倒了杯茶放在沈老面前，在他對面坐下。

過落地窗灑在茶幾上，茶杯里的熱氣裊裊上升，在兩人之間形一道薄薄的屏障。

"小野啊。"

沈老開門見山，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真誠的歉意。

"我是來替言澈那孩子道歉的。"

林星野的手指微微收，但面上不顯。

"沈爺爺言重了，這事與您無關。"

"怎麼無關？"

沈老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那孩子從小在京市長大，接最多的就是沈家。他變今天這樣，我也有責任。"

林星野沒有接話。

沈老抿了口茶，繼續道："言澈的母親...也是被沈家慣壞了，當初才走了灜舟的母親，這是我一生的愧疚…"

林星野愣住，沒想到對方會提起這些事。

當時的沈老極力阻止這門婚事，但那時老婆子重病，他無暇顧及這邊。

等理好老婆子的后事時，沈清已經嫁到了厲家，之后幾年他都沒讓對方回門。

直到厲言澈的出生…

"言澈的子一直很溫和，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做出這種事。"

林星野口發悶，知道沈老并不知道對方嗯真面目，只能怪他太會偽裝。

想起之前外婆說過阿舟母親的事，那麼開朗的一個人，被活活到自殺…

原來都僅僅是因為，一個豪門大小姐看上了的男人。

而他的男人在死后又跟那人有了孩子，還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流落在外。

真的很心疼…很心疼。

"沈爺爺。"

盡量保持聲音平穩，只是面上也沒有了剛開始的。

"您今天來是為了..."

"求個。"

沈老直視的眼睛，開口向保證。

"饒言澈一次，沈家會送他去瑞士，那里有最好的心理治療機構。我保證，他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和宇辰面前。"

突然變得刺眼起來。

林星野起拉上半邊窗簾，借這個作整理思緒。

沈老親自出面求，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況且...

"阿舟知道您來找我嗎？"輕聲問。

沈老笑了。

"那小子著呢。我前腳進門，他后腳就該收到消息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

"對了，瀛舟搞垮厲家的事，沈家不會手。"

這句話讓林星野心頭一震。

沈老這是在表態，沈家將保持中立，甚至默許厲瀛舟的行。

作為換，他們要的只是厲言澈的安全離開。

"沈爺爺。"

直視老人的眼睛，輕皺起眉頭開口詢問。

"您確定他能得到妥善治療？"

"我以沈家百年聲譽擔保。"

沈老鄭重地說："那孩子...本質不壞，只是被扭曲了。給他個機會，好嗎？"

林星野沉默良久，終于深深嘆了口氣，隨后點頭。

"好。"

沈老明顯松了口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許多。

"謝謝你小野，對了…聽說你給衿棠那孩子挑的配方很好，聽老池說也恢復了不。"

話題轉得自然，林星野也順勢接上。

"池阿姨的需要慢慢調理，急不得。"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家常，沈老便告辭離開。

送走老人后，林星野站在窗前，看著他的專車駛離醫院，心復雜得像打翻的調盤。

拿出手機，給厲瀛舟發了條簡短的信息：

「沈老來過，談了厲言澈的事。我同意了。」

回復來得很快：「知道了，晚上回家說。」

簡單幾個字，卻讓林星野懸著的心落回原。

厲瀛舟沒有反對，說明他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甚至可能...

早就和沈老達了某種默契。

…

與此同時，海市季家別墅，一場風暴正在上演。

"你們干什麼？放開我！"

厲芷涵尖銳的聲音回在客廳，怒聲呵斥道："知道我誰嗎？季家！厲家大小姐！"

"厲芷涵士。"

為首的警面無表地出示逮捕令，一字一句的將的罪行公之于眾。

"你涉嫌雇傭M國退伍軍人馬克·威廉姆斯非法境并綁架我國公民，請配合調查。"

厲芷涵臉瞬間煞白。

轉向站在樓梯上的季宴禮，聲音突然帶上哭腔。

"宴禮！你快跟他們解釋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季宴禮一筆西裝，像是剛開完會回來。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扣，眼神冷得像看一個陌生人。

"宴禮！"

厲芷涵掙扎著想要沖過去，被警牢牢按住。

"我是你妻子啊！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們…"

厲家倒臺了，這個消息厲芷涵再清楚不過，現在唯一可靠的只剩下季家，的丈夫季宴禮。

"你敢。"

季宴禮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咎由自取，放心…我會讓人在監獄里好好"照顧"你。"

厲芷涵如遭雷擊，瞬間停止了掙扎。

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個曾經對百依百順的男人會說出這種話。

"是你..."

聲音抖，出手指向他。

"是你提供的證據？"

季宴禮沒有回答，轉走向二樓書房，背影決絕。

警察給厲芷涵戴上手銬，押著往外走。

經過門廳鏡子時，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頭發散，妝容暈染，哪里還有昔日厲家大小姐的傲氣？

"有人提供了你跟馬克的通話記錄。"

警在耳邊低聲說："包括你指使他引炸藥和綁架的全過程。證據確鑿，最十年。"

"是誰…是誰？！"

厲芷涵一，差點跪倒在地，心慌極了。

沈家…沈家不是出面把通話記錄…怎麼回事？到底是誰…

經過客廳茶幾時，突然看到上面擺著一份文件。

離婚協議書，季宴禮已經簽好了名。

別墅二樓的窗簾被打開了一些，看著警車漸漸駛離。

季宴禮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他舉杯對著空氣示意，然后一飲而盡。

酒灼燒著嚨，卻澆不滅心底那團火…

兩年了，他終于擺了這個瘋人。

而這一切，都要謝那個他再也永遠得不到的前友...

林星野。

夜幕降臨，京市的燈火次第亮起。

林星野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向停車場。

手機震，是厲瀛舟發來的消息：「臨時有會，晚點回家。別等我先吃。」

回復了個「好」字，發車子駛夜。

收音機里正在播放晚間新聞：「今日海市警方破獲一起涉外綁架案，抓獲犯罪嫌疑人厲某...」

林星野關掉了收音機。

不知道厲芷涵被捕的證據出自哪里，也不想再知道。

有些黑暗，就讓它留在影里吧。

前方紅燈亮起，停下車，向窗外。

街角咖啡店里，一對年輕正在分一塊蛋糕，孩笑得眼睛彎月牙。

多麼普通而好的場景。

綠燈亮起，林星野踩下油門。

此刻只想快點回家，或許做頓簡單的晚餐，等那個總是為擋風遮雨的男人回來。

至于其他...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