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州的視線掃過房間,墨眸逐漸幽深。
他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即應下。
喬愿晚拉著傅雨心的小手,善解人意道:“謝謝心心,沒關系,我住哪里都可以的。如果阿姒不高興,我可以搬出去。”
說完,淡笑的琉瞳中出一抹恰到好的失落。
傅雨寒:“不行!”
傅雨心:“不可以!”
兩道焦急的音同時響起。
傅雨寒小臉糾結。
雖然他有點想媽媽了,但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愿晚阿姨好不容易回來,暫時住媽媽的房間,應該沒關系的……
“愿晚阿姨必須留下!媽媽小氣,該走的是!”
提到媽媽,傅雨心的小臉氣鼓鼓的。
媽媽為什麼走了,還這麼討厭!
轉而哀求地拉了拉傅州的手:“爸爸,反正那個房間原本就是屬于愿晚阿姨的,你說話嘛,你不是最疼愿晚阿姨了~”
喬愿晚耳尖一紅,佯裝害地捂住傅雨心小,輕喚:“心心,別說了……實在不行,我可以和你住一間。”
“不行。”傅州蹙眉,當即否決,“怎麼能讓你和心心?我不是讓你過來給他們當保姆的。”
喬愿晚仰著白皙的長頸,泛紅的目向他,喃喃道:“沒事,我不委屈的……”
見狀,傅州恍惚了一瞬,仿佛見到當年的那個孩。
他下意識的頭:“一間房而已,住下。”
大不了,等蘇姒搬回來,勉強讓和自己住一間。
呵,倒是便宜了。
傅州一錘定音。
“耶!”
傅雨心左右拉著二人,興歡呼。
媽媽要是永遠不回來就好了。
想了想,突然又有些氣餒。
媽媽那個嘮叨,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搞破壞了。
之前把他拉黑了,肯定打了無敵多的電話過來。
傅雨心出手機,傲地翻出黑名單。
練劃到攔截來電那列,除了蘇姒剛開始打的幾通,新的攔截頁面顯示為0。
瞳孔一怔。
心里莫名的出現了一縷不安。
媽媽一通電話也沒給打?
喬愿晚見盯著蘇姒的電話失神,故意握的小手:“心心,走,我們先去吃晚飯,晚上阿姨陪你們搭拼圖。”
“愿晚阿姨最好啦!”
傅雨心瞬間掃走那抹不安,摁滅了手機屏幕。
媽媽不打就不打,才不在乎!
最好永遠都別煩,有愿晚阿姨就夠了!
……
八點,海城的雨淅淅瀝瀝落下。
國盛典步尾聲,林想臨時有事,先離開了。
蘇姒告別林想后,繼續獨自觀展。
期間,還換了幾個業新銳的聯系方式,收獲頗。
沒想到離開這麼多年,再次接這個行業,的還是會沸騰。
天南海北的談,讓死寂這麼多年的心,都仿佛有了新的活力。
還好,一切應該都不算太晚。
因為車牌限行,結束后,在門口等車。
一輛黑的suv緩緩停在路邊,車窗落下。
“蘇小姐,雨下大了,需要送你一程嗎?”
蘇姒抬眸,對上男人善意的目。
是今天和換聯系方式的其中一位先生,路林。
他是一名木雕非傳承人,雕刻技藝十分高超。
蘇姒笑了笑,剛開口婉拒,一道刻薄嘲弄的聲霎時響起:“呵,我說你怎麼不在家老老實實照顧媽,原來是心野了,敢背著我哥找男人了。”
蘇姒皺眉,看向后來人:“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清歡嗤笑。
目從蘇姒上劃向車的男人,意有所指:“這就是你說的忙?離了我哥,你的品位倒是越來越差了。”
當年,蘇姒就干出了給哥下藥,齷齪爬床的事。
哥卻還為了蘇姒的面遮掩,和奉子婚,搞得愿晚姐有苦難言。
沒想到,這才幾年,蘇姒一有機會,居然就又在外面勾勾搭搭?
這種勾欄做派的人,看一眼都惡心。
傅清歡神厭惡:“蘇姒,別忘了你的份,雨心和雨寒要是知道你在外面這樣,你以為他們還會承認你這個媽嗎?你要是想找其他男人,我勸你趁早和我哥離婚!”
蘇姒眼睫一抖,心頭苦蔓延。
嫁到傅家這些年,幾乎被冠以“不三不四”的由頭,被迫斷掉了所有的社圈。
可那晚……也是意外被人下了藥。
等想要報警時,傅州卻抱住,溫灼人。
一句“我會負責”,就有了那一夜的荒唐,以及婚后這六年來漫無止境,堪比流放的輕怠。
他的負責,是給一紙婚約,將困在傅太太的枷鎖里。
偏偏這些年,還傻乎乎的甘之如飴。
蘇姒在心底自嘲,無力地開口道:“如你所愿,我已經提了離婚。”
一旁,傅清歡眼神微詫,很快無語:“你最好是。”
蘇姒這種菟花一樣的人,竟然敢和哥提離婚?
天大的笑話。
真有那麼一天,都敢在海城黃金路上跳一整晚舞!
傅清歡頭也不回地上了自家的車。
蘇姒偏過頭,牽強地朝路林笑笑:“讓路先生見笑了,實在抱歉。”
“想必這中間是有誤會,蘇小姐無需自責。”路林頷首,紳士開解。
他沒有過多追問,確認蘇姒搭的車到了后,才驅車離開。
吹了風,淋了雨,蘇姒一上車就頭痛得厲害。
加上前陣子的流還未痊愈,蘇姒渾發冷,小臉慘白。
“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司機見狀也開始擔心,油門都踩快了十幾碼。
蘇姒正握著手機,怔怔出神。
朋友圈,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從黑名單放了出來,還罕見地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喬愿晚懷里抱著雨寒和雨心,笑意盈盈,傅州則站在三人后,滿目溫皆是對著。
讓人無法忽略的,是四人上的小熊親子睡。
那是告別設計圈后,唯一一次,親自為小家設計的睡。
哪怕一個針腳,都來回改了上百次。
可等期待地將睡向孩子們展示時,他們卻滿臉抗拒。
傅雨心當場拒絕:“媽媽,你好稚,我才不要穿這種睡。”
就連一向懂事的傅雨寒也哭鬧著道:“這睡好丑啊,媽媽,我不要穿!嗚嗚嗚!”
蘇姒嘗試著讓他們上試試看,傅雨心卻當場大哭。
等到傅州回家,傅雨心格外委屈地找爸爸告狀。
傅州冷臉掃過架上的睡,質問:“蘇姒,你幾歲?”
而那套當初被所有人嫌惡的親子睡,此刻正被他們穿在上,和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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