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看似在詢問，實際上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季云梔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只是看見他眼中駭人的鷙，心里便跟明鏡一樣清楚。

除非是自己真的想死，否則必須順著他。

于是點了點頭。

“好乖。”男人還在維持溫淡笑，了的發，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瞞著我什麼事？”

“……”季云梔說不上為什麼。

在閻霆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腦海里忽然回想到剛才那些人的搜查、管家的言又止、以及……他跟對視時的冷。

種種的跡象仿佛在提醒著自己，閻霆琛應該是發現了自己的。

可他發現了什麼？

瞞閻霆琛的事實在太多了。

白歌那件事。

溫琪琪那件事。

璟煊那件事。

還有其他。他不指問出來，本不敢說呀。

季云梔本來想在腦海里試圖猜測分析，閻霆琛的問又是如此迫，本容不得多想。

懷著多說多錯，不如迂回的心里想法，小心翼翼地牽住他的手，故意扯起一抹討好的笑。

知道閻霆琛平日里是吃這一套的。

“我哪里做錯惹你生氣了，不如你直說好不好？”

“不好。”眼看那煙快燃燒到季云梔的皮，男人隨手將它捻在沙發上，瞬間燙出一個黑。

這個位置距離季云梔很近，近到可以聽見“滋滋”聲音，鼻腔里也可以聞到那焦味，莫名令人心慌。

“說。”

男人逐漸不耐煩了。

季云梔抿了下，吞吞吐吐，模模糊糊說著話。

兩個人距離都靠得那麼近了，閻霆琛卻一點都聽不清，擺明了就是在拖延時間糊弄。

沒有的話直說沒有就行。

只要這麼說，那他姑且就再相信一次。

可沒有否認，那就證明心里真的有鬼。

耐心徹底告罄，怒火隨之涌起。

閻霆琛單手狠厲地掐著的下顎，低頭一口咬住的畔，力度極重，恨不得要咬下一塊似的。

“唔……”

刺痛沿著瓣擴散，蔓延全，痛到季云梔栗得厲害，雙手用力地捶打著閻霆琛，示意他松開。

然這一反抗的舉，換來的卻是男人的變本加厲。

腥味在兩人之間彌漫開。

等再次分開的時候，季云梔下那一塊全是沾滿水。

生怕閻霆琛繼續咬，手虛捂著，眼淚不控制啪嗒啪嗒直掉，說話聲音都是抖的，“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啊？！”

男人直，抬手了下自己的，手背上也沾著些許不屬于自己的痕。

他垂眸看了一眼，再看向季云梔，轉從茶幾上起紙了，幾乎是下意識的舉想給拭。

只是季云梔偏頭避開了。

男人眼眸掠過一抹寒意，也沒有勉強，而是拿著那一張紙向自己的手，居高臨下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季云梔坐起，牙齒混合著瓣上破出來的鮮，知道自己躲不過，掉著眼淚不得已坦白。

“我……我這幾天除了學習攝影，還讓白歌教我做自，想著賺點錢。”

聞言，閻霆琛頓時眼一凜，冷笑了聲：“居然還有這事？”

原以為只有寒征說的那幾件事，沒有想到啊。

看來他真的小看了。

季云梔則是驚愕抬頭看他，抖的肩膀僵了僵。

原來他不知道這件事。

那他知道的到底是什麼，該不會是……溫琪琪那件事吧？

顯然閻霆琛不會告訴答案。

男人看著那一張滿是眼淚和鮮織的臉，心里很是焦躁，表面上卻還是冷著臉繼續坦白。

“還瞞著我什麼，說。”

季云梔不確定他知不知道這件事，避重就輕坦白，“之前在廚房的時候，我試圖找溫小姐幫忙救我的養父。”

果不其然。

閻霆琛又是一聲冷笑，頸側的青筋都凸出來了，“季云梔，你棒極了。”

又是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媽的。

說什麼找溫琪琪幫忙救養父，怕不是讓幫忙暗中挪走的養父，好讓他不會一直拿這件事要挾。

男人臉沉得可怕，“答應你了？”

“沒、沒有。”季云梔一聽到這問話就清楚他不知這事，但很明顯，想收回這些話也已經來不及了。

也不想把火也引到溫琪琪上，于是主攬責，“溫小姐拒絕我了。”

生怕他不信，低頭避開他的視線，瘋狂找補：“溫小姐跟我說，討厭我，所以……所以不會幫我。”

閻霆琛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有相信。

他沒有往下追問，而是問：“還有呢。”

季云梔很想回一句“沒有了”，可看閻霆琛這架勢就知道，自己還沒有說到他想問的那個點上。

所以到底是什麼啊啊啊啊啊，他到底知道了自己瞞他什麼了？

季云梔簡直要發瘋。

后面，又坦白了好幾件事。

本以為到此為止了，但，閻霆琛還在問。

“還有。”

季云梔斗膽否認，“沒、沒有了。”

“再他媽給我撒謊，老子真的掐死你。說！”

“……”季云梔被袖掩飾住的手簌簌發抖，又坦白了幾件小事。

上藏了太多了。

該說的都說了，除了支票、璟煊、還有一直在籌劃離開他的事。

剩下的這幾樣是絕對不能說的。

說的話是會死人的。

現在季云梔真的很拿不準，閻霆琛究竟是故意恐嚇自己想知道什麼，還是真的知道什麼。

問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季云梔說什麼都不肯再說了，抱著最后一僥幸心理，心想著他應該不會知道那幾件事。

不說，有人替說了。

電梯門打開，一名保鏢從里面走了出來，站到閻霆琛面前，然后遞上一樣東西恭敬地報備道：“三爺，東西找到了。”

閻霆琛和季云梔幾乎是同時把目落到保鏢手中。

當季云梔看清楚保鏢口中所說的“東西”是什麼時，雙眼驚恐，一種被宣告死亡的驚駭和懼意陡然從心里滋生。

——藏了許久的，五百萬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