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姜苒的手機在黑暗中炸響。

睜開眼，看到屏幕上跳著駱埔的名字，右耳垂上的小黑痣在手機藍下若若現。

＂賀太太，欒黎自殺了。＂電話那頭駱埔的聲音帶著醫院特有的冰冷回音。

姜苒猛地坐起，綢睡肩帶落，出鎖骨一道淡的疤痕——那是七年前世錦賽前，欒黎＂不小心＂用指甲劃傷的。

現在姜苒才懂的，那不是不小心，是太嫉妒太恨故意留下的，只是當時姜苒沒有那樣想。

窗外的雨還在下，雨滴敲擊玻璃的聲音像某種倒計時。

姜苒赤腳踩在地板上，寒意順著腳底直竄上來。

車子駛雨幕時，姜苒的太突突直跳。

急救室外的走廊燈慘白得刺眼，姜苒趕到時，賀岑州正站在窗前，黑風下擺還在滴水，手里攥著張皺的紙。

聽見腳步聲，他猛地轉，眼底的在燈下清晰可見。

＂吞了三十片安眠藥。＂他聲音帶著寒意，將那張紙遞過來，＂這是書。＂

姜苒接過那張被雨水浸一角的紙。

紙上字跡歪歪扭扭，像是極度痛苦下寫的，墨水被淚水暈開幾，一眼認出是欒黎的筆跡。

「姜苒，對不起。那些照片是我拍的，賀岑州也從沒喜歡過我……那年更室的攝像機是我裝的，向月天手里的照片也是我給的......我嫉妒你被所有人著，連賀岑州都……」

紙頁在指尖微微抖。

記憶如水般涌來——七年前的世錦賽選拔賽，更室的柜門突然卡住，在里面被困了半小時。

后來欒黎紅著眼睛來道歉，說去找工作人員耽誤了時間。

那天之后，隊里開始流傳＂勾引教練＂的謠言。

雖然后來謠言不攻自破，但姜苒了影響在比賽中發揮失常，那次欒黎拿了冠軍，如今想來那個謠言不過是欒黎打擊的手段，只為了能超越，贏，站在最高的領獎臺上。

＂要說就當面說。＂賀岑州的眸寒，＂裝什麼以死懺悔！＂

駱埔從急救室出來，臉上帶著惶恐和疲憊，＂賀總，現在不能再刺激了。＂

他推了推金眼鏡，聲音低，＂你讓人用的特效藥有嚴重副作用，神經系統已經損，而且的神狀態很不好，已經患上了嚴重的抑郁……＂

姜苒并不知道賀岑州做的事，聽聞駱埔的話，眉頭皺了皺，說了句，＂七年都等了，急這一時？＂

賀岑州看著駱埔，眸冰冷，＂再不讓開口，我老婆都要跟我離婚了！＂

姜苒眉頭皺，為了？

賀岑州凝視著，＂你以為我花這麼大的代價為什麼非要救活？＂

急救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推著病床出來。

欒黎臉灰白得像尸，一雙眼睛更是空的沒有一點聚焦。

可這并沒有讓賀岑州有一憐憫，他救活了，什麼事都沒做呢，就想先死，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他一步上前，卻被駱埔攔住。

＂讓說。＂賀岑州聲音冷得像冰，＂說完我可以放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