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賀岑州立刻沖出廠房，不敢有一刻耽擱。

夜風裹挾著工業區的鐵銹味撲面而來，吹了他的頭發。

他一邊疾步走向車子，一邊對著耳機低聲道：＂陸蕭，綁匪換了地點，城東廢棄碼頭。＂

＂收到，我馬上帶人過去。＂

賀岑州發車子，胎在碎石路上發出刺耳的聲。

他看了眼手表——23:47，距離綁匪約定的半小時期限只剩不到十分鐘。

城東碼頭比化工廠更加荒涼，陸蕭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賀二，我們的人已經在碼頭埋伏好了。＂

＂別輕舉妄，＂賀岑州發車子:＂先確保苒苒安全。＂

海風呼嘯，拍打著年久失修的集裝箱，發出空的回響。

賀岑州獨自站在3號倉庫前，手電筒的束掃過銹跡斑斑的大門。

突然，他的手機再次響起。

＂賀總果然守時，＂綁匪的聲音帶著戲謔:＂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們再換個地方如何？＂

賀岑州的太突突直跳：＂你耍我？＂

＂怎麼會呢？＂綁匪輕笑:＂只是想看看賀總救妻的決心，現在，去城南的垃圾理廠。＂

就這樣，賀岑州被耍得團團轉，從城西到城東，又從城東到城南，最后竟然被要求回到最初的廢舊化工廠。

當他再次站在那扇鐵門前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十七分。

汗水浸了他的襯衫，手掌因為握方向盤而微微發抖。

＂覺如何？＂綁匪的聲音從廠房深傳來:＂被當猴耍的滋味不錯吧？＂

賀岑州大步走進廠房，手電筒的束直指聲源：＂我老婆在哪？＂

＂這麼著急？＂綁匪站在影，依舊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往上看。＂

賀岑州抬頭，手電筒的束順著生銹的鋼架一路向上——

在離地近三十米的塔吊頂端，姜苒被綁在一把椅子上，懸在半空中。

夜風吹得椅子微微晃，隨時可能墜落。

＂苒苒！＂賀岑州的心跳幾乎停滯。

姜苒的被膠帶封住，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的臉慘白，手腕因為掙扎而磨出痕，但眼神依然清醒而倔強。

＂放下來！＂賀岑州的聲音像是從牙里出來的。

綁匪的聲音從揚聲里傳來：＂想救？可以啊，就看賀總有沒有這個膽量上去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提醒一下，這個塔吊年久失修，沒有任何安全措施，三年前就有工人從這里摔下去，腦 漿都摔出來了。＂

賀岑州二話不說，直接沖向塔吊基座。

＂賀岑州！不要！＂姜苒終于用舌頭抵開上的膠帶，聲音嘶啞地喊道:＂這是個陷阱！＂

賀岑州抬頭看，月下他的眼神堅定而溫：＂苒苒，別怕，我馬上來。＂

他開始攀爬，生銹的鋼架發出不堪重負的 ，細小的鐵屑隨著他的作簌簌落下。

海風越來越大，吹得塔吊微微晃。

十米、十五米、二十米……

賀岑州的手臂被鋒利的金屬邊緣劃出道道痕，但他仿佛覺不到疼痛，眼睛只盯著上方的姜苒。

＂快到了，再堅持一下。＂他著氣，聲音卻異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