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過窗簾隙灑進來，在病床上投下細碎的斑。

賀岑州已經醒了兩個小時，卻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不——姜苒趴在他床邊睡著了，烏黑的長發散在潔白的床單上，像一幅水墨畫。

他靜靜凝視著的睡，目描摹過微蹙的眉心、輕的睫，最后落在那顆耳垂上的小黑痣上。

這是許久以來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肆無忌憚地看著。

指尖懸在半空，賀岑州猶豫了片刻，終于輕輕撥開臉頰旁的一縷碎發，作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一場易碎的夢。

＂你醒了？＂姜苒突然抬頭，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賀岑州的手指僵在半空，隨即自然地上的臉頰，拇指輕輕過眼下的青黑，聲音低沉：＂怎麼不去陪護床上睡？＂

＂怕你半夜發燒，＂姜苒直起，了發酸的脖頸，病號服的領口隨著的作微微敞開，出一截致的鎖骨。

賀岑州的眸暗了暗，手將一縷不聽話的發別到耳后：＂我有這麼氣？＂

＂前天晚上是誰燒到39度？＂姜苒挑眉，剛睡醒的聲音還帶著幾分糯:＂抱著我不撒手，非要……＂

話未說完，突然意識到失言，耳尖瞬間紅了。

賀岑州角微勾，一把將拉上床：＂非要什麼？＂

＂賀岑州！＂姜苒慌忙撐住他的膛，生怕到他的傷口:＂別鬧！＂

＂放心，死不了，＂他單手扣住的腰，另一只手上的臉頰:＂比起傷口，我更擔心你跑了。＂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帶著幾分玩笑，眼底卻藏著不易察覺的不安。

姜苒心頭一，不再掙扎，任由他將自己摟在懷里。

姜苒能覺到他腔的震，以及過料傳來的溫。

這個擁抱強勢又溫，帶著賀岑州特有的氣息——清冽的古龍水混合著一藥味，莫名讓人安心。

晨中，能清晰地看到他下上新冒出的胡茬，和眼下淡淡的青黑——這段時間，他其實睡得并不好。

＂我在這，＂輕聲說，指尖無意識地劃過他病號服的領:＂不會跑。＂

賀岑州眸一深，突然低頭吻住的。

這個吻溫而克制，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像是在確認的存在。

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

賀岑州抵著的額頭，聲音沙啞：＂苒苒，我有沒有說過……＂

話未說完，姜苒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周遲＂兩個字格外刺眼。

賀岑州的表瞬間冷了下來，卻還是松開手讓接電話。

＂周總，＂姜苒調整呼吸，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電話那頭，周遲的聲音帶著歉意：＂姜助理，我知道你現在應該休息，但有份與萬晟集團的合約出了點問題，法務部理不了。＂

姜苒看了賀岑州一眼，后者正黑著臉把玩的發梢，表明顯不悅。

＂什麼時候需要？＂

＂越快越好，＂周遲頓了頓:＂當然，如果你……＂

＂沒問題，我明天回公司。＂干脆地應下。

掛斷電話，賀岑州的臉已經黑如鍋底：＂不準去。＂

＂別鬧，工作要。＂

＂辭了，＂賀岑州一把將拉回懷里，語氣不容置疑:＂來賀氏，總裁位置給你，我給你當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