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scent收到投資前一天,孟遠修難得從摳門本中出兩百塊打車費前往機場。
據說投資人背景深厚,一分一秒都珍貴的像在燒錢,并沒有留太多時間給他。
孟遠修還是去了,到了指定的咖啡廳,一眼看見窗邊坐著的男人。
傅硯初穿了件咖的廓形大,搭黑西裝,疏冷矜貴。
他開場直接,給了份簡易策劃案讓他先看,關于Crescent未來一年,三年,五年的規劃線全在上面。
單獨一個扉頁就看的孟遠修心澎湃。
他小心地捧著那份策劃書,“冒昧問一下,您為什麼會選擇投資我們?”
彼時的Crescent還只是一個宿舍志同道合發燒友們弄出來的小作坊,因為沒有書號和商標注冊,圖冊都是找網上打印免費送給,會在社賬號給他們打賞發電,要多簡陋就有多簡陋。
傅硯初就回了一句話,“因為月亮值得。”
孟遠修足足愣神許久,一句話的背后,第一季度他先砸了六位數。
招了畫手出了第一批電子表包上線,賺了一波錢后,注冊文創品牌,版權認證完,開始推廣,正式發行圖冊。
再到后面,傅硯初讓助理發了一些資源過來對接,幾年前文創和卡牌盲盒的興起,正式帶起IP聯名熱,也把Crescent推向大眾知的品牌。
喜歡天文的可以在圖冊和社中找到討論共鳴,喜歡周邊的可以在每月發布的料中買買買。
沈聽月除了是初代,也是在第一批表包繪制途中加過的畫手。
可現在,站在傅硯初的邊。
孟遠修拍了拍臉,又想起四年前資方老大說的那六個字——因為月亮值得。
月月姐的先生,其實是他們的金主大大?!!
那還敬仰啥啊???
沈聽月欣賞完這顆碩大的懸浮月球燈,剛轉頭就抓住了孟遠修的影,有些興地和他招手。
孟遠修:……誰來告訴他,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走近后,沈聽月給他介紹,“小修,這是我先生。”
然后看向邊人,揚著笑,“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Crescent主理人,很年輕對不對?”
傅硯初手,“你好。”
正式寒暄的像從未見過。
孟遠修明白了,和他握手,“您見外了,里邊請。”
沈聽月進了場館才發現里面基本沒人,雖說是預籌備期,但工作人員的家人應該也有不興趣的,怎麼都沒來呢?
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是還沒開始嗎?”
孟遠修心底流淚。
他昨天邀請完,傅硯初今早回復會來看看,但不希有太多人。
他就把人數控制在了二十個左右,挑的還都是純天文發燒友,恒越緋聞沸騰的那天,一群人連手機都沒看,顧著在天文臺拍月亮了。
傅硯初慢條斯理地開口,“工作日第一天,上班的忙著周報日報,上學的忙著補作業,估計是沒時間。”
沈聽月誠懇道:“這就突顯公司是自家的重要了。”
傅硯初淡然地牽著手,“傅太太,我翹班也是要被扣考勤的。”
“真的假的?”沈聽月半信半疑。
他瞥了一眼不遠一米高的星空糖雕塑,展臺上擺滿了各包裝的糖果,挑眉道:“當然是真的,所以等會出來你要買糖補償我。”
沈聽月看著那顆巨無霸糖陷沉思。
該不該告訴傅硯初,那東西很早以前嘗過類似的,其實不好吃。
只有一單純的白糖味,他肯定不會喜歡的。
孟遠修塞給他們一本展館指引圖,剛要轉溜,又被沈聽月住,“小修,不是說投資人今天也會來嗎?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他呀?”
“嗯……”
他眼睛控制不住往傅硯初那瞟,然后拿出二十幾年來最好的演技,睜眼說瞎話,“老大剛剛發信息說今天被事拖住了,來不了,下次有機會再和大家見面。”
“好吧。”沈聽月微微有些惋惜。
孟遠修生怕說多錯多,飛一般逃離。
傅硯初問:“很憾嗎?”
沈聽月點點頭,“上次不是說你們可能會有話聊嘛,想著他要是也在這,說不定大家能相談甚歡。”
傅硯初心想,這還真相談不起來,他平常并不喜歡自言自語。
“不過他真的很有想法。”沈聽月沒急著去最有意思的VR驗廳,帶著傅硯初走到文創區。
拿起一個月亮擺臺,笑著介紹:“這下面的凹槽其實是用來放這四個磁吸正方的,從月份到日期,還有星期幾,但是哦,玄機不在這。”
沈聽月神神地扭后面的齒,剛轉一下,原本的弦月‘咔噠’一聲自升起一小半。
“只要設定好周期,每天擺臺上的月亮到時間會自己更新月相變化,是不是很有意思?”
傅硯初順著回答,“有趣的,你喜歡就好。”
沈聽月搖了搖頭,“不止我喜歡,超多人喜歡。”
“這個小日歷擺臺去年上半年的銷售量是20萬+,你不知道我有多替它驕傲。”
傅硯初從手中接過擺臺,悉到里面的架構都一清二楚。
這個設計的部零件放置圖還躺在他電腦文件夾里。
幾個日夜的原理測試,中途換了超過五家工廠的設計打樣,換沈聽月一句替它驕傲,很值得。
文創堆里的東西并不是全部出自他手,只是每年他都有貢獻一兩個,沒學過畫畫,他一般只出結構設計,外形理念告訴設計師,然后親自審核敲定。
偏偏沈聽月不釋手介紹的,百分之九十都來源于他。
傅硯初耐心地聽完,勾夸道,“我太太眼真好。”
“就是你一直提他,我可能,”他挑起眉梢,扯出一笑:“我會吃醋。”
不經意間的散漫語調輕輕撥了沈聽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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