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珩要時間消化，溫苒同時也需要時間消化。

蓁蓁反而是最接良好的那個，可能在孩子的眼里，世界還是帶有魔法彩的，天馬行空，這種大人變小孩的奇異事件在他們眼里可以接。

甚至還有點好奇興。

“媽媽，我以后是聿珩叔叔還是聿珩哥哥？”

溫苒滿頭黑線，要是蓁蓁他哥哥豈不是輩分都了。

周趁機：“都不是，蓁蓁你該他‘爸爸’。”

周聿珩現在的“年齡”是十歲，一個三歲的小團子跟在屁后面喊“爸爸爸爸”，他會瘋掉吧。

溫苒在走廊坐不下去，站起：“我去打個電話。”

這事太離譜了，溫苒不得不詢問專業人士。

“鄔主任，我有個朋友發生車禍，腦部神經損傷，醒來就只有十歲的記憶，行為思想都是十歲，請問這……正常嗎？”

“你是想問有沒有這樣這樣的病例吧？”鄔主任說，“其實是有的，以前我接過一個病人就因為腦部問題，智力變六歲左右，行為自然也是小孩行為。”

溫苒覺得匪夷所思，有懷疑過是不是周聿珩為了不離婚出的招，但鄔主任說有這樣的病例，不是周聿珩這一例。

往回走的路上，細細想了想周聿珩細致末梢的神態，如果說他是裝的，那他的演技可以為北影教材了，毫無破綻。

“苒苒！”看回來，寧茵雙眼放仿佛看到救星，“你終于回來了，快進去勸勸吧，現在也只有你勸得了。”

能勸什麼，無非就是打針。

溫苒走到床邊，周聿珩站在床另一邊，跟隔著床對峙。

“你不是十歲了。”溫苒沒周家人那麼好耐心，直接心窩子，“你再不配合我就都拍下來發給蕭昭和傅則桉，看你以后在他們前面還抬不抬得起頭。”

面子是中二年的命，果然周聿珩神幾度變化，咬牙憋出一句：“你先讓他們都出去。”

醫護人員連忙出去，一秒不帶停頓的，其他人也退出去，關上房門。

周聿珩狐疑的視線在溫苒臉上掃來掃去：“你認識蕭昭和傅則桉，你真是我老婆？”

“很快就不是了。”

“為什麼？”

“我們要離婚了。”

周聿桁一噎，表像咽了只蒼蠅。

溫苒覺得這沒什麼不能說的，領證時間只有二十幾天，周聿珩要是一直不好，總不能一直拖著不去。

房間靜默半晌，他問：“為什麼要離婚？”

“一兩句說不清。”

“那你就三四句說清。”

溫苒的笑點奇奇怪怪，莫名被這句逗笑，年周聿珩還蠻好玩的嘛。

周聿珩盯著畔的笑意：“你什麼？”

溫苒角還是彎的：“溫苒。”

“你……”周聿珩似在思考，“現在是二十年后，你是江稚？”

溫苒笑容慢慢回斂，當一次替就夠了，不想再當第二次。

一字一頓：“不、是。”

周聿珩的表難言，又難評。

溫苒腔堵一口窒悶的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沒娶喜歡的青梅竹馬有很多原因，一下說不清，有很多事也是我不知道的。你不用拿那種眼神看我，我們結婚不是我強迫的你，我們去民政局是你我愿領的證。”

越說越氣，覺得有必要跟這個中二年把話都說清楚，免得他覺得故意賴著他：“三年前我就提了離婚，讓你跟你的青梅竹馬雙宿雙棲，是你一直拖著不肯離。”

“上個月我們終于把離婚手續辦了，這次你是回來領離婚證的，結果出了車禍。你放心，我沒有一點想賴你的意思，你可以的話，現在馬上去民政局拿證都行。”

溫苒噼里啪啦說一堆，抬眼看見周聿珩一直直勾勾盯著。

“……你看什麼。我說的話你聽見沒？”

周聿珩繞過床走到邊，猝不及防手起腰間的服。

他作太過突然，溫苒沒防住，后腰的彎月胎記暴在空氣中。

“你變態啊！”三十歲變態，十歲還變態。

溫苒抬手要打他，想起他換了芯子又沒忍心打下去。

算了，不跟十歲的人計較！

周聿珩漫不經心把的服放下拉直，看著鎮定的，但轉的時候那抹暗爽的笑容還是被溫苒看見了。

“你笑什麼？”溫苒不爽。

“沒什麼。”他想把角往下，可怎麼都不下，“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知道。

溫苒有些炸，中二年腦子有病吧？

“你到底打不打針！”

周聿珩突然溫順，像野狗被收服，乖順趴在主人腳邊：“你讓我打針我就打。”

溫苒何止想讓他打針，都恨不得在他上扎兩個窟窿，轉頭朝門外喊：“可以進來打針了。”

周聿珩配合倒是配合了，可看到醫療械還是全繃臉煞白，余瞥見溫苒要走，他一把抓住溫苒的角，死死抓住。

“你不能走……你是我老婆，你要陪我。”

溫苒：“……”

不是，接得這麼快嗎。

醫生護士為了打這點針忙活兩個小時了，只想趕快結束戰斗：“你陪著他，我們速戰速決。”

溫苒一想也就兩分鐘的事，陪就陪吧，誰讓他才十歲呢。

以為周聿珩也就抓抓角，誰知道護士扎針進管的時候，他突然把頭靠過來，護士趕忙道：“別，不然會扎歪。”

溫苒連忙雙手扶住他的頭，他的臉埋在平坦的小腹上，終于艱難地把輸針打了進去。

只是這姿勢……

溫苒無語到不知道說什麼，靠的人是年周聿珩，芯子卻是年周聿桁，心復雜難言。

打完針，周家人沒有進來打擾，可能也是怕了這祖宗，他們覺得只要有溫苒在，一切能搞定。

溫苒不想在這搞定他，想走。

但周聿珩不讓走，一只手打石膏，一只手輸，沒手了就用擋，白著臉還理直氣壯。

“你是我老婆，難道我住院你不該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