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楓確實不懂什麼服從第一，軍令如山，他甚至連軍人的天職是什麼都不知道。

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聞卿瑤已經深陷其中了，在被當人質劫持之后的三天里，睡得昏昏沉沉，只喊他一個人的名字。

——傅丞硯。

而這個男人，此刻正好端端地坐在這，一軍裝，當著他的武警特戰支隊隊長，甚至還立了功。

聞楓輕輕嗤了一聲，問道：“瑤瑤黏著你黏了兩個月，然后你告訴我你就是在執行任務？你這狗屁上級任務包括讓我妹妹發瘋一樣地喜歡你嗎？”

“聞先生。”傅丞硯打斷他，“注意一下你的言語。”

他抬眼看來，眼神凜冽，及底線的話，他不會留。

聞楓斂了斂眉眼，深吸了一口氣，剛拿出一包煙忽地想起這是在室，又將煙收了起來。

他沉心說道：“傅隊長，我們聞家是商人，也需要商業聯姻來壯大。但是瑤瑤喜歡你……”

他往前探了探，繼續道：“所以，離開部隊，找一份不危險的工作，瑤瑤跟著你，我不反對。”

傅丞硯：“聞先生……”

“聽我說完。”聞楓手打住，“反之，你再跟糾纏不清，我保證你還沒來得及退伍，就已經嫁給別人了，即使哭一輩子，至命還在。”

聞楓掀了掀眼皮，冷冷道：“我這個人，你打聽打聽，手段狠，謀劃絕，說到做到。”

傅丞硯指尖攥著杯子，已然發白，他眼神凝滯了一下，抬眼道：“聞先生，我不認為我這份工作危險，至于阿瑤，我會盡全力保護。”

“保護？”

聞楓不笑了笑，“那你告訴我，瑤瑤被挾持的時候，你在哪？”

“……”

“你是不是就是那個狙擊手？正拿著槍對著的腦袋靜靜等著時機？”

“是。”

“當時是不是害怕得都哭了？”

“是。”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保護的？如果你保護得好，為什麼會被挾持？”

聞楓揚高了聲音，“傅隊長，回答我！”

話音一落，周圍幾桌人都看了過來，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和一個穿迷彩服的軍人對峙著，不約而同又收回了視線。

傅丞硯沉默了許久，說道：“抱歉，是我的失誤。”

聞楓拍了拍手，抿著醞釀忖度了一下，“那我再問你一遍，部隊，瑤瑤，選哪個？”

咖啡已然見了底，苦卻依然漂浮在味蕾，去不掉抹不盡。

傅丞硯沒有說話，眼神卻堅定如一，分毫不搖。

他靜靜攥著那個小小的杯子，手指森森發白，再多一分力，似乎就能碎。

良久，聞楓拿起西裝外套挽在手上，站起來道：“好，我知道了，傅隊長。”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輕輕放在桌上，推過去，“自己填。”

一張空白支票。

正要轉，他腳步一頓，“睡了三天，來來回回只喊你一個人的名字，去看看，然后，別再找。”

聞楓說完，深深看了他一眼，出門上了一輛黑的賓利，徑直離去。

傅丞硯坐在那，沉了許久，把玩著打火機，然后將那張支票點燃。

轉眼間，灰燼散落一桌。

余燼星火點點，卻迸不出一點溫度。

他抵了抵下頜，“好。”

-

聞卿瑤又做了一個夢，在海邊棧道走著，一個人走著，然后看到了傅丞硯。

他也走了過來，拉著的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一眼穿，好像要把深深刻在腦海里。

“傅丞硯……”

“是我，阿瑤。”

他手抱了抱，那個懷抱，依然很溫暖，溫暖得讓挪不開眼睛，就這麼認真看著他。

傅丞硯托著的臉，在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走了，阿瑤。”

“你去哪？”

“還不知道，可能很遠，山嶺？海邊……？”

他說完，轉大步離去，沒有毫的猶豫和留，甚至連額頭的那個吻，都沒有留下溫度。

“……”

聞卿瑤皺了皺眉，只覺得眼前線刺眼得很，不由閉上了眼睛。

“瑤瑤？”

顧碧彤攥著的手。

聞卿瑤努力又睜開了眼睛，怔怔看著天花板反應了好久，這才倏地坐起來。

聞楓聞聲而來，臉上喜悅藏不住，“瑤瑤醒了？”

聞卿瑤了眼睛，睜開又閉上，閉上又睜開，然后環視一圈，問道：“傅丞硯呢？他來過嗎？”

聞言，顧碧彤稍稍有些愣，垂下眼沒說話，聞楓淡然自若道：“他沒來過。”

聞卿瑤按了按太，那聲槍聲還不斷回在腦海里，而傅丞硯落在額頭上的吻又那麼的真實，自己的覺不可能錯。

皺了皺眉，頓了幾秒鐘，疑道：“等會，你怎麼知道傅丞硯是誰？”

“……”聞楓遽然一愣。

聞卿瑤靜靜看著他，見他臉霎時微變，又抬眼去看顧碧彤。

而顧碧彤早就躲開了視線，抱著手臂看著門外，一言不發。

問道：“顧碧彤，你說的？”

“……”

揚高了聲調，“你們去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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