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是商業聯姻,在謝長宴很小的時候謝母就去世了。
謝母去世后,終于徹底掌權的謝父就將捧在心尖尖上的小青梅迎娶回家,連帶著還有一個只比他小九個月的繼弟。
從此,謝長宴在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那小青梅也是一個極有手段的,不過半年時間,謝父就徹底厭棄謝長宴。
這幾年以來,謝斯然和他母親的陷害手段層出不窮。
最初所有相信謝長宴的人,現在都一致認為他死了母親,遭打擊之后,為了趕走繼母和繼弟,品行越發低劣。
以至于現在謝長宴已經心如死灰,反正所有人都會厭惡他,那麼早點晚點又有什麼兩樣呢?
聽見謝長宴語氣十分平靜的話,沈梨初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聲音有些哽咽:“不是的,你不要再讓那些人隨意欺負你了。”
“你的媽媽在天上看到這些,肯定早就急得團團轉了。”
聽到這些從未有人對他說過的話,謝長宴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沈梨初,突然加快腳步離開。
等沈梨初回到教室,環視一圈,也沒看見謝長宴的影。
“沈梨初,你在找什麼呀?”陸懷川見此,疑問道。
沈梨初:“你有沒有看見謝長宴啊?”
“沒看見他回來過。”對于謝長宴這個新同學,陸懷川實在喜歡不上來。
直到稚園放學,沈梨初也沒再見過謝長宴。
不過老師們沒提起,想來應該是回家了吧。
——
下午四點半左右。
明黃的校車緩緩停在路邊,沈梨初抱著一大堆東西跳下車,順帶跟司機阿姨禮貌道別。
司機阿姨笑瞇瞇地回道:“梨梨再見,明天早上我再來接梨梨去稚園哦。”
校車行駛離開后,躲在暗的裴聿才走出來,沉默地著沈梨初。
一轉頭,沈梨初就看見了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高興喊道:“裴聿!”
裴聿走到沈梨初邊,臉有點黑,“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這個問題雖然很奇怪,但沈梨初還是認真回答了。
聽完之后,裴聿抿著又不說話了。
“裴聿,我給你帶了禮回來。”沈梨初將懷中抱著的東西展示給裴聿看。
對這些東西,裴聿并不興趣,但他還是將東西接了過來,然后順勢將沈梨初的手牽住。
兩人手牽著手往裴家走去。
一進大門,小書包和小水壺一起被傭人接下。
沈梨初就拉著裴聿來到一花壇前:“我們把它們栽種在這里好不好?”
裴聿:“可以。”
一直照看裴聿的傭人很快找來了相應的工。
除草,松土,栽種,澆水……
等將草莓苗全部種下去后,天已經黑了。
沈梨初背上出了汗,怕引起冒,傭人就先將帶回去換服。
裴父一回來,就看見裴聿蹲在花壇前,不知道在看什麼。
走近后才看見是新栽種下去的幾株草莓苗。
裴父挑眉:“這是梨梨帶回來的吧。”
除了沈梨初之外,裴父再找不到任何人帶回來的東西能引起裴聿這麼大注意的了。
早已習慣得不到裴聿的回答,裴父自顧自道:“枝條損很嚴重啊,不一定能存活哦。”
裴聿猛然轉頭看向裴父:“那怎麼才能讓它們存活?”
裴父低聲:“好好照顧。”
要是這些東西死掉了,沈梨初會很難過的吧?
裴聿又想起了那天沈梨初哭泣的模樣,心一下子就被揪起來了。
晚餐過后。
沈梨初和裴聿挨著一起看繪本。
沈梨初看得十分認真,裴聿則一點心思都沒放在繪本上。
他看著兩人幾乎無時無刻牽在一起的手,突然出聲問道:“稚園里有跟我一樣牽你手的人嗎?”
沈梨初點點頭。
裴聿臉瞬間黑了下來:“牽你的手很多次?”
敏銳地察覺到裴聿的心可能不太好,沈梨初頓了幾秒,然后點點頭。
裴聿又問:“很多人?”
沈梨初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
很好!
裴聿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跟我講講今天在稚園發生的事好不好?”
此話一出,沈梨初一下子就明白了裴聿心不太好的原因。
原來是裴聿也想去稚園了呀。
沈梨初便笑瞇瞇地為裴聿講起今天在稚園中發生的事。
甚至達到事無巨細的程度,希裴聿能對稚園產生好。
殊不知,裴聿聽完之后,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一連好幾天下來,沈梨初已經養了每天主跟裴聿匯報在稚園發生的所有事。
在不知不覺間,連沈梨初自己也沒注意到 變得期待回家了。
以前怕上稚園遲到,沈梨初會定好幾個鬧鐘。
現在不用了。
因為裴聿每天早上都會來醒,然后牽著的手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之后,裴聿會親自送沈梨初上校車。
等到下午放學時。
校車在門口停下,打開車門時,沈梨初第一眼就能看見裴聿。
接到沈梨初后,裴聿會第一時間接過沈梨初的書包和水杯,牽著的手一起回家。
“梨梨,今天是爸爸和哥哥一起送你上學呀?”老師輕笑道。
聽到爸爸兩個字,沈梨初忽然愣住,驀地有些鼻頭發酸。
今天是裴父難得的空閑日子,再加上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早也還在下,他放心不下,也就跟著出來了。
裴父考慮到沈梨初對自己的父母有很深的結,也沒冒領下這個稱呼,旋即笑道:“我是梨梨的叔叔。”
老師連忙道歉。
看著沈梨初安全上車后,裴父溫地著笑著:“梨梨,我和小聿在家等你回來呀。”
家?
又重新有家了嗎?
沈梨初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頭:“好,叔叔再見,裴聿再見。”
等下午的時候,也是裴聿和裴父站在路邊接的。
雨下了一天,路邊的排水系統有些堵住了 ,地面上淺淺一層積水。
裴父沒讓沈梨初下車自己走,而是在沈梨初站在校車臺階上的時候就將整個抱起。
“路面上有積水,打鞋子后會冒的,叔叔抱梨梨回家好不好?”
靠在裴父懷中,沈梨初整個人的都是僵住的。
在沈梨初記憶中,那個人的懷抱也是這樣,寬闊、可靠、溫暖。
沈梨初眼底里氤氳出一層淺淺霧氣,鼻尖微紅,忽然出聲道:“我Daddy的懷抱也跟叔叔你一樣暖和。”
只是可惜再也不到了。
裴父將放在屋檐下,什麼也沒說,只是半蹲下手了的腦袋。
不過只敢一下。
因為旁邊有人黑著臉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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