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第42章

電話那邊的顧思齊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聽說完直接說道：“我剛剛拖人幫忙聯系了心理醫生。”

餘煒彤看了眼調解室的方向，笑了下說道：“你還是心了”。

男人也笑了下：“確實，誰讓我知道某人肯定不會放任不管，餘記者，這個世界上，能讓我心的人除了王士，目前為止，只有你了。”

餘煒彤挑眉：“王士？”

顧思齊：“我媽，王秀芬士。”

餘煒彤靠在牆上，手捂了下眼睛：“花言巧語”。

顧思齊：“看來我最近的學習果還不錯。”

餘煒彤翹著角笑了笑，真的是，這人總是能三言兩語就安了的暴躁緒。

“我沒想到你會先聯系醫生，我本來要自己回去聯系的。”

顧思齊此時已經能看見雪狼特種大隊的大門了，聞言挑了下眉，說道：“以後可能會有更多你想不到的事，所以餘記者哪天有時間，我們約個會？”

餘煒彤帶笑的聲音通過藍牙耳機傳過來。

“我最近都不會太忙，要看你的時間。”

到了門崗，顧思齊降下車窗，在哨兵拿過來的本子上登記，然後才開車進了基地。

“那我這邊定下來聯系你。”

餘煒彤：“好”。

顧思齊車剛開進去，還不等停車，鵬輝就跑了過來。

“什麽事？”

鵬輝立正敬禮，說道：“大隊長讓你直接去他辦公室。”

顧思齊挑了下眉，打開車門下了車，把鑰匙扔給鵬輝，自己則去了大隊長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剛到門口還不等喊報告，就被人了進去。

“把門關上。”

顧思齊照做，到了辦公桌前直接被塞了份文件，楊海明直接待道：“抓時間回去休息，今天晚上七點出發，通知徐浩，立刻歸隊。”

“是”

警局裏，餘煒彤在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後，趙家幾人結束了談，因為趙雨涵還未年，采訪的事還需要問父母意見，結果不出所料，趙家父母拒絕了。

餘煒彤對這個結果沒什麽意外，可趙雨涵卻堅持要接采訪。

“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要求姐姐采訪我的。”

趙家夫妻此時也不知道是什麽想法，聽這樣一說，臉上開始糾結掙紮，期期艾艾。

趙母：“涵涵，這…影響不好。”

趙雨涵：“我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麽會影響不好？你們覺得我做錯了嗎？”

趙母不知所措的看向丈夫，趙父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麽，沉默了一會說道：“你決定了？”

趙雨涵眼睛直直的看著父親，突然笑了一下，說道：“決定了”。

趙父嘆了口氣，說道：“行，隨你。”

餘煒彤直覺這裏面有什麽地方不對，等趙家夫妻走了，又拉過趙雨涵，直言道：“其實我也不贊同你接采訪，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不想你再回憶一遍來加深傷害。”

趙雨涵真的很喜歡這個姐姐，不只是因為保護了自己，更是因為是唯一一個懂他們這些倒黴蛋的人，是難得的，沒有站在父母立場，而是站在他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孩立場的長輩。

“姐姐，痛苦的事，難道不回憶就不痛苦了嗎？我想如果我的事能讓更多的人引以為戒，不讓更多的人再去經歷那些，那我痛苦一下也沒什麽的。

姐姐，你如果是擔心我父母那邊，其實沒關系的，你看他們在知道我還要去醫院的時候，也只說給我請個護工，他們不想救我，但是我還不想放棄自己，如果我能喚醒更多執迷不悟的人，救很多和我一樣的人，那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自救。”

餘煒彤不知道該怎麽安這個小姑娘，以為趙家夫妻是去替小姑娘安排醫院了，原來只打算請個護工嗎？

趙雨涵其實早就料到這種結果，剛剛那個稱為爸爸的人，沉默的意思不就是已經決定放棄了嗎？反正他還有別的孩子，這個已經毀了的，不值得他再投資了，至於媽…不過跟爸一丘之貉罷了。

因為原因，趙雨涵還得回到醫院，餘煒彤在確定沒家人陪之後，便陪著一起去了醫院，也順便把片子取出來。

到醫院陪了會小姑娘，又取了片子看了醫生買了藥，餘煒彤就決定回酒店休息了，走到醫院大廳的時候，突然想到，徐浩的小舅子好像也在這裏，遂給徐浩打了個電話。

一路到了icu樓層，剛一出電梯，餘煒彤就在病房外看到了徐浩夫妻，以及一對中年夫婦。

徐浩看到，扯了扯：“來了。”

餘煒彤嗯了一聲，問道:“況怎麽樣了？”

徐浩閉了閉眼：“還好，發現的早，如果在晚一點衰竭，人就…”

徐浩說不下去，抱著妻子的手了，他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岳父岳母這麽愚蠢，別人隨便幾句話，就把自己的兒子送到那種地方。

餘煒彤深吸一口氣，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兩個孩子哪個更慘一些。

徐浩的妻子王明媛了眼淚，看著餘煒彤扯了個笑出來，鞠了一躬，說道：“餘記者，謝謝你，要不是你，明軒…”

餘煒彤趕擺手：“嫂子你快別這樣說，都是湊巧。”

王明媛看了眼還在發呆的父母，又看了眼丈夫，手推了推他：“你趕走吧，隊裏不是來電話了嗎，肯定是有急事。”

徐浩滿臉愧疚：“媛媛，我…”

王明媛打斷他的話，說道：“我知道，我們的事，等你忙完再說，那都是小事。”

徐浩握著手機，抱了下妻子，低聲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又對餘煒彤點了點頭，和岳父岳母打了個招呼就急急忙忙跑走了。

餘煒彤站在原地，第一次意識到了一個軍人對家庭的無奈，大家，小家，無論怎麽選擇，常常被排在後面的，只能是那個小家，就像此刻，即便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為軍人，也無法時刻陪伴在妻子邊，或許，這就是顧思齊曾經擔憂的事吧？

“餘記者，聽說你和思齊正在接？”

王明媛的聲音打斷了餘煒彤的思緒，轉頭看向面容憔悴也難掩溫氣質的人，點頭說道：“是的”。

王明媛笑了下：“思齊是個不錯的男人，餘記者的眼很好。”

餘煒彤也笑：“是，我也這樣認為。”

王明媛看了眼已經沒人的電梯口，說道：“在今天之前，我和老徐本來要離婚了。”

餘煒彤詫異的看向，這是沒想到的事，以為徐浩休假只是單純的家裏有事。

王明媛沒錯過詫異的眼神：“那時候我自己在家，一年也見不到他幾回，有時候也聯系不到人，工作的力，兩家父母給予的生育力，基本都在我一個人上，就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沒什麽盼頭，非常想離這個環境，老徐答應我離婚的時候，我真的是松了口氣。”

餘煒彤了，想說，你們看起來好的，為什麽要離婚。

王明媛似是看出的疑問，說道：“有時候，過日子不是只有就夠的，比更多的，是承擔家庭的責任和力，這種責任和力全部在一個人上的時候，真的很容易讓人崩潰。”

“但我覺得，你們應該不會離婚。”餘煒彤突然說道。

王明媛愣了下，隨後眼睛突然紅了，看著閉的icu病房門，說道：“是，我們不會，在生死面前，我們的那些矛盾微不足道。”

餘煒彤不知道王明媛為什麽會和說這些，或許是只想找個人傾訴，也或許是想讓知道和軍人在一起的不易，不管哪種想法，在看來，別人的經驗，套在上并不合適，向來是個清醒的人，對待更是寧缺毋濫，顧思齊是這人生當中第一次心，在心之初，就已經做好了各種預案，無論最後是哪種結果，都能接。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餘煒彤頂著發昏的腦袋打了車回酒店，到了房間也不再計較幾天沒洗澡的事了，直接臉都沒洗，倒頭就睡。

正當於深度睡眠的時候，一架飛機從雪狼特種大隊停機坪直接起飛，飛向深山。

“據線報，此地被關押婦兒共計20人，對方看守人數約50人，現在不清楚對方武裝備況，不排除有重機槍，大家行時要小心，明白嗎？”

顧思齊的話落，飛機上除徐浩外其他十四名特種兵齊聲喊道：“明白”。

顧思齊接著說：“狙擊組兩組隊員到達後立刻尋找制高點，其他人三人一組，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接近，對方人數是我們的三倍，行一定要快速，安靜。”

徐浩補充道：“找到關押人員時要注意，先清點人數，切記不要掉以輕心，不排除被關押人員中有人患有斯德哥爾綜合征。”

兩人代完，直升機也到了目的地山腳下，飛行員向後示意了一下，顧思齊看向面前的十幾人問道：“同志們，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著！”

“好，現在對時。”

對時結束，艙門打開，十幾人依次索降。

顧思齊是最後一個，飛行員和他也算老搭檔了，在他下去之前笑著說了句：“顧隊，一會見。”

“一會見。”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落地的十六個人就進山林，在夜幕與叢林的遮擋下，飛行員眼已經看不見他們的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