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第71章

時隔多日再回去上班，餘煒彤居然覺得不適應了，果然人不能閑著，越閑越懶。

政法組辦公室依然還是只有一兩個人在，其他人不是在跑新聞，就是在跑新聞的路上。

先找何豫消了假，又把手上的資料做了整理，餘煒彤基本定下來接下來的出差路線，j市。

在離開k市的前一天，接到了一位線人提供的消息，j市下屬縣城林青縣一家造紙廠私自向河道排放污水，致林青縣下游多個村莊村民生活擾，當地管理部門視而不見。

隨著消息來的還有兩張照片，一張是河邊堆的死魚，一張是被污染致黑的河水。

因為還不能確定真實，餘煒彤保守起見沒有第一時間發出去，而是打算自己親自去看看，而林青縣，也是當年餘晉璋車禍案肇事司機的老家。

聯系過田野和袁飛後，餘煒彤訂了當天晚上的高鐵。

中午在食堂吃過飯後，餘煒彤就打算先回家收拾行李，在中視門口見到蘇淼是意料之外的，更讓意外的是，蘇淼一臉憔悴，看見也沒有嗆聲，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兩人原本就不對付，餘煒彤也沒打算理，直接越過就走，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說道：“你臉不太好。”

餘煒彤心裏唾棄自己多管閑事，但蘇淼到底是顧思齊戰友的妹妹，還是無法視而不見。

一句話問出來，餘煒彤也就坦然了，別說這人認識，就算是個陌生人，關心一句也沒什麽。

“你臉不太好，是不舒服嗎？用不用幫忙？”

蘇淼轉頭看向，的臉實在難看，白皙的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也沒什麽，餘煒彤看這樣心裏有點異樣，難道是因為上次顧思齊說的話，所以把自己搞這樣？

蘇淼不知是不想和廢話，還是真的改了子，只是平靜的看了餘煒彤一會，隨後搖搖頭，說道：“我沒事，我在等人。”

餘煒彤眉頭微皺，心說你這可不像沒事。

“你等誰？看看我是不是認識，幫你一下。”

蘇淼詫異的看一眼，隨後視線看向中視大門：“我等的人出來了。”

餘煒彤也看過去，一港風打扮的紀筠正向這邊走來。

這下餘煒彤是真的愣了：“你等的人是紀筠？”

“嗯，是我表姐。”

餘煒彤視線在倆人之間來回看了看，是怎麽也沒想到，這倆人居然是表姐妹的關系，這也太巧了吧？

既然蘇淼等的人出來了，餘煒彤也不在耽擱：“既然人來了，那我就走了，你…要是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蘇淼沉默看著，扯了扯：“我哥還真的是很好用。”

餘煒彤默然，不知道該怎麽回這句話，而且蘇淼不是跟哥關系很好嗎？怎麽這句話怪怪的？

眼看紀筠過來了，餘煒彤趕溜了，可是下定決心要遠離這人的。

餘煒彤快速離開，紀筠看著匆忙的背影皺了皺眉：“淼淼，你認識餘煒彤？”

蘇淼直視著這個惹人羨慕的表姐，搖搖頭說道：“不認識，看我臉不太好就關心了一下。”

紀筠眉頭松散了一點：“以後再見到離遠一點，這人人品不行。”

“是嗎？”蘇淼笑笑：“我覺得好的啊，一個外人都注意到我臉不對關心了我幾句，表姐你都沒有呢。”

紀筠神有一瞬間的尷尬，但一直是個很會調解氣氛的人，見表妹不像以往親近，便手摟了肩膀，笑道：“這還不是看見你太高興了，你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

蘇淼低頭笑了下：“我想給你個驚喜。”

餘煒彤直到坐上車才覺得不對勁，蘇淼不僅來了b市，而且看起來過的也不是很好，更讓人意外的就是和紀筠的關系。

餘煒彤幾乎是立刻就想給顧思齊打電話，但又怕在出租車上不安全，怕洩了什麽機，一直到回到顧思齊的房子，慣例檢查了一下家中是否有異樣，確認沒事才敢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顧思齊那邊很安靜。

“叔叔阿姨不在？”

“嗯”顧思齊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們去辦出院手續了。”

“那阿姨他們今天回來嗎？”

“不回，我打算帶他們在這玩兩天再歸隊。”

餘煒彤一陣欣，男朋友還算有心。

“算你有良心，我還以為你要直接回隊裏呢。”

顧思齊一噎，他不敢說他原本是這麽打算的，還是昨天給他發微信說，如果時間充足，陪他爸媽走一走，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家人的陪伴太了。

“是，多虧餘老師教導有方，今天王士還誇了我。”

餘煒彤沒忍住笑了起來，敢肯定，秀秀士的誇獎一定非常有趣。

顧思齊哪能不知道笑什麽？當即就把早上的事說給聽。

早上顧勝梁要買票回去，顧思齊突然說要帶他們出去玩，可把他們兩口子震驚壞了，王秀芬甚至做作的假裝抹淚，故作哽咽的說道：“老顧，大兒子懂事了，我死了也能閉上眼睛了。”

顧思齊真是深吸了兩口氣，努力給自己做心裏建設，這才沒一時沖取消了這個決定。

對於他的沉默，王秀芬很滿意，甚至誇了他一句：“真是媽媽的好大兒。”

餘煒彤：“……”對不住，真的好好笑。

餘煒彤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媽媽的好大兒，怎麽聽著怪氣的呢。

顧思齊嘆了口氣：“我聽著那不像什麽好話。”

餘煒彤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到底沒告訴他，這句話可以說好也可以說不好，單看你怎麽理解。

怕顧思齊深陷好大兒的漩渦無法自拔，餘煒彤趕說起正事：“我今天看見蘇淼了，表姐是我中視的同事。”

“嗯，我知道，蘇淼的態我們這邊一直都有掌握。”

餘煒彤啞然，過了好一會才說：“所以蘇淼當年無意消息的對象是紀筠？”

“嗯，當時紀筠在參加同學聚會。”

餘煒彤倒吸一口涼氣：“那個人可能就是紀筠同學中的一個？”

“也不全是，我們對當時參加同學聚會的人做了排查，暫時來看都沒什麽問題。”

“那就是說也有可能是接電話時遇見了什麽人？”

“對，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樣，當年那家ktv兩年前倒閉了，所以當時的監控錄像也早就沒了，我們還無法確認那人是誰。”

餘煒彤輕抿：“所以你們決定利用蘇淼。”

餘煒彤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覺，覺得可能是有點失的，這麽做，不夠明磊落。

顧思齊沒否認利用了蘇淼，而是說道：“當初的任務失敗不僅蘇遇犧牲了，警方還有兩名刑警犧牲，直到今年年初，我們才偶然得知，致使任務失敗的原因，可能只是一句隨口抱怨，而聽到抱怨的那個人，恰巧是對方一位核心員，那個時間，又恰巧就是他們與國外犯罪集團進行易的時間。”

“彤彤，我承認這個方法或許不夠明磊落，但是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即便只是無心之失。當年那個告訴集訓的哨兵，前段時間剛剛到了部隊的罰，他本來就要晉升二期士，而現在不僅晉升無，甚至還可能面臨牢獄之災，他為自己的無心之失付出了代價，蘇淼又怎麽能獨善其？況且能找到答案的關鍵就在蘇淼上，如果可以，我們甚至不想讓知道這件事。”

餘煒彤知道是自己玻璃心了，只是了一個表面就已經意識到了對方的恐怖，顧思齊他們這些早就與對方有過接，甚至為之付出過生命的人，更加知道對方的可怕。其實心裏知道，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們是不會選擇把事告訴蘇淼的，在這件事裏，蘇淼的位置最複雜，如果事真如他們預料的那樣，是蘇淼的無心之失，那就是被的推手，可同時也是烈士家屬，曾經也為了犧牲的家人而崩潰痛哭過，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能置事外。

況且這件事往小了說是隨口抱怨，往大了說就是洩。

想通後的餘煒彤有些懊惱，不該口而出就說那樣的話。

“對不起，我不該那麽說你們。”

顧思齊輕笑：“你說的并沒有錯，我們這個決定確實自私，當時決定的時候我們也抨擊過自己，但是沒辦法，如今的路不知道怎麽就走的窄了，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政委之前找蘇淼談過，但拒絕配合我們，所以我們只能在保證安全的況下利用，以後我會親自向道歉。”

“你們派了人保護？”

“是。”

“和哥的不好嗎？為什麽會拒絕配合？”

顧思齊頓了下，說道：“蘇遇很喜歡這個妹妹，據他說，蘇淼小時候很黏他，長大之後兄妹倆就不是那麽親近了，蘇淼總是看著他發呆。”

餘煒彤沉默一下：“他們家…重男輕嗎？”

“……蘇遇是他們家的驕傲，也是蘇淼人生當中在上的大山，更是父母隨時對耳提面命的存在，這也是為什麽會執著於我的原因，父母不厭其煩的對說哥很優秀，要嫁一個哥那樣的人，對於這些應該既厭煩又期待。”

餘煒彤心裏一時有些悲涼，所以這才是蘇淼上的矛盾所在嗎？的眼裏看不見對顧思齊的喜歡，可又偏執瘋狂的糾纏著他，或許在眼裏，顧思齊就像哥哥蘇遇一樣，讓既向往又厭煩。

說到這個顧思齊也是心沉悶，有個猜想他沒有說，對於蘇遇的犧牲，蘇淼應該是既難過又開心的。

難過家裏唯一的人走了，開心那做大山終於倒了。

顧思齊永遠也忘不了送蘇遇回家那天，蘇淼扭曲的，又哭又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