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現在來找你,就是連最基本的自尊都不要了,是這個意思麼?”
“不然呢?”
鶴云珩心中漸漸焦灼,他不怕被罵,也無所謂再被鄙視多一點,他有錯,所以一切他都活該著,只希能多跟說些話,卻又不知該說點什麼才能避免事走向更加糟糕化。
絞盡腦半晌,他扯扯的角:“你不要這麼兇對我,我們好好聊。”
“行,你要聊,那就聊。”
上次是狗,這次又是什麼?
一問心無愧,二沒什麼放不下,若是刻意躲著他,反而給了他再度擾的借口。
人還是那個人,再聊一次又能聊出什麼花來呢?左右不過再不歡而散多一次罷了。那麼高傲的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拉下臉來找,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麼。
在聽到答應聊一聊的那個瞬間,鶴云珩頭都不疼了,語速加快。
“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上去你家聊,我好久沒吃你親手做的飯了。”
“可以。”
鶴云珩心底剛生出一希,就聽又接了一句:“不過我要跟你說清楚,我家并不歡迎你。”
短暫的寂靜。
就在剛剛,他還以為,自己終于有和拉近關系的機會。
他看見黛星漾從書本夾頁里拿出一張門卡往校外走。
見他不,催道:“不是說要去我家吃飯?”
鶴云珩額角跳:“吃完下次你就不會再見我了是嗎?”
“是,如果你的心愿就是再吃一頓我做的飯,我可以滿足你,希你吃飽后就別再來了。”
“那我不吃了。”
鶴云珩表三分扭曲四分委屈:“你這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在你眼里就是一條吃不飽的狗。”
不回答,也沒否認。
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不早了,“也行,那就在這里談吧,我中午要午休,你有什麼話快點說。”
“去車上說。”鶴云珩低聲把話應了下來,心里卻打著下一頓飯的主意。
黛星漾忍不住想,是不是過去沒機會坐他的車,所以他現在想盡辦法都要讓坐一坐他的車?
“你只有十分鐘。”
鶴云珩現在什麼都行:“好,你先上車。”
然后,他邁開,先一步繞走到車右邊,紳士地給開了副駕的門。
黛星漾也沒在意他難得的殷勤,徑自坐了進去,然后“砰”的一聲帶上車門,差那麼一點,車門就拍在他臉上。
鶴云珩了鼻子,也上了車。
想再獻殷勤一點給系安全帶,上半挪了挪,噠一聲自己扣上了。
不經意間抬眼,看到車前方掛著的香包下面擺著一瓶香氛。
菱形的瓶子,明玻璃瓶,藥劑揮發完了沒有補上新的,只剩下淺淺的一層。
鶴云珩自打進了車后就一直看,自然注意到在看什麼,說:“這是我從家里找到的。”
“……”
黛星漾沒偏頭,全當他沒話找話,短暫在香氛上停頓了半秒,“嗯”了一聲,當做回應。
“不是香水,”鶴云珩盯著的側臉看:“我找配方師看過,他們說是自制的熏香。”
“我不知道,你一直在通過香療給我調理。”
他以為在梨園種的只是又臭又惹蚊子的野草,不曾想那些他嗤之以鼻的植全是專門為他而種的草藥。
他忙起來的時候會頭疼,找過很多醫生看都沒用,后來跟黛星漾住在一起了,頭疼反而莫名好了。
之前他沒搞清楚家里到底有什麼神奇的魔力,讓他一踏進家門就有種心放松的覺,直到走后家里不再有悉的讓他安神的味道,他才弄明白。
特意為他學的調香,改良過的香熏能提神醒腦,緩解疲勞。就跟專門為他學按一樣,只要他需要,什麼都能為他做。
可如果不愿意了,就能將一切收回。
“你默默為我做了這麼多,而我發現得太遲了。”
甚至他還因為養那些草訓斥過,譏諷品味奇葩,種的東西拉低家里花園的檔次。
想到自己如此混賬,鶴云珩鼻頭了下。
黛星漾不想看他多愁善,大男人矯個屁。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植香薰加了點磨的草藥而已,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再提。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這是耐心即將走到極限的表現。
鶴云珩口一沉,急忙道:“我這段時間一直無法專注理工作,總覺得心煩意,后來找到它,聞了之后就舒服多了。我想——”
重點放在了后面。他想說,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你了。
可黛星漾已經率先恍然大悟,不愿意聽他后面的話。
“我剛還在想,明明我們離婚時你答的干脆,如今卻來回六個小時越三個區跑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原來……”
刻意頓了頓,眼底流閃爍,盈滿嘲諷之:“原來真的是想要我繼續為你服務啊?”
“不是!”他馬上否認!
“不是?”
黛星漾突然不想跟他好好聊了。
“我還是上次那句話,你要是能說出一個來這里的理由,我可以再跟你聊聊,如果沒有,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要下車,鶴云珩瞳孔張大,反應極快地抓住的手腕。
“不要走。”
抓住的手改為握住掌心,他帶著的手到自己臉上,手掌傳至臉上的熱度。
“我說……”他蠕。
距離遞離婚申請已經過去二十五天了,他每天著自己加班,眼睛很累大腦卻始終清醒,只有吃安眠藥才能勉強睡。
然而一個人躺在安靜到針落可聞的房間里,眼前浮現的全是和走過的點點滴滴。
當那些賭氣、惱怒、郁憤、茫然的緒統統放在一邊不去管之后,最真實的就清晰浮現了出來。
——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
不得不承認,方才看見抱著書本從樹蔭縈繞的校道遠遠走來的那一瞬間,他是愣的。
沒想過會看到這樣一個春風如意的黛星漾。
冬初正午的下,梧桐樹影和暈替打在臉上。
和別人相談甚歡,可就在他們視線相之間,他眼睜睜看著臉上鮮活的笑容在一瞬間消弭得一干二凈。
就這麼不想見到他嗎?
見他遲遲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黛星漾彎笑了下。
“說不出來什麼理由是嗎?那我替你說。
“因為你不甘心。”
“我猜你這些日子過得不太好,沒幾個人得了你的臭脾氣,于是你想起了我的那點好,你不甘心就這樣白白失去一個便宜好用的萬能保姆。”
“而且你篤定只要自己率先讓步,我就應該像從前一樣,乖乖滾回你邊,繼續為你做牛做馬。”
“而你所謂的讓步,也不過就是紆尊降貴來找我幾次,然后像談生意一樣擺出種種條件,誠然,這樣放低姿態的妥協對你鶴大爺來說,已經是這輩子絕無僅有的珍貴驗了。”
“但是——”
黛星漾甩開他的手,很輕很輕地發出一聲嗤笑。
“你憑什麼呢,你是我的誰呢?”
的口吻像教訓犯錯的小孩子,這讓鶴云珩萬分恥卻又不得不聽下去。
鶴云珩憋了半天:“憑我是你老公。”
“老公?”
黛星漾被他的自信給弄笑了,。
“離婚什麼意思,需要我再給你解釋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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