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排商鋪，櫥窗上寥寥著圣誕的紙，裝飾品不多，氣氛也不濃厚，甚至可以說是冷冷清清。

風很大，吹起的發，心好像也被擾了一點。

了脖子，下埋在圍巾里，

三年前，國人還很流行過圣誕節，說只要在圣誕節那天吃了蘋果一年就會平平安安。現在，還有幾個人過圣誕節。

什麼都會變。

就像三年前喜歡的人，現在也不再喜歡了。

不是見異思遷，也不是找到了更好的替代，而是知道了這個東西不好，所以及時懸崖勒馬。

幾米外的樹底下、路燈下，一道修長削瘦的人影立在那里。

“黛星漾。”

那人離開了路燈，朝走過來，從明亮踏一片不著前路的昏暗。

他緩緩走近，一張臉在明顯黯淡的線下顯得通。

幾縷碎發地搭在額間，有些病態的蒼白，像是站著等了很久，眉上沾了雪絮，肩上也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拔的姿竟顯出一點挫敗。

黛星漾有些不敢認。

他什麼時候瘦這樣了。

三秒，兩秒，一秒……他們即將靠近。

就在那瞬間，黛星漾換了個方向，與他肩而過，像沒看見他似的，繼續往前走。

鶴云珩影頓住，回頭。

冬夜空曠的寂靜如令人窒息的水一樣翻涌襲來，如無聲的戲劇，結果總是悲的，他腳疼，心口疼，口疼。

現在，真的完全把他當陌生人了。

時間還在走，他緩和了緒，安靜地跟在后面，不敢靠近，也不敢上前。

“沙沙——”

鞋子踩在雪上的聲音很綿，這樣的雪夜景象很。

“黛星漾。”

后面的鶴云珩突然開了口，可能太久沒聽他的聲音，又可能是他冒了，覺得他的聲音比腳下的雪還要沙啞。

沒有回頭，鶴云珩就一眨不眨地看著的背影，緩慢開口。

“如果，我們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陶書給的霸總小說這樣講道：雪是很浪漫的一種東西，在雪下告白，沒有哪個的能抵抗得住。

只要方法有用，黛星漾罵他土他也認了。

他出手，接住一片雪花，而后又看著，念出那句撈到的臺詞——

“雪很漂亮，我們走著走著就白了頭。”

啪！

一個響亮的掌甩到他臉上。

*

電梯上行。

“是我的錯，我又說錯了話，我只是想證明我真的你……”

“夠了！別再說這個字了！”

鶴云珩左邊臉頂著一個鮮紅的掌印，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句話會讓的反應如此激。

事是這樣的。

他剛說完“雪很漂亮，我們走著走著就白了頭”那句話，就像被拔了逆鱗一樣氣騰騰回頭，作大到頭發上的雪花都盡數掉落，破碎在地上。

“一直這樣？”

一個掌甩過來，打得一臉懵。

“我怕冷，我覺得雪一點也不漂亮，我非常非常討厭會下雪的冬天。”

因為你曾經在下著雪的冬天把我丟在國外。

打完就轉走了，越走越快，反應過來的他連的角都來不及抓住。

鶴云珩不疼，他怕打疼了手。

“讓我看看你手打的疼不疼……”

黛星漾被他吵得煩。

叮——

幾乎是沖出電梯，拿鑰匙，開門，再砰一聲關了門，把后的鶴云珩隔絕在門外。

“你說你我……可你的如此縹緲，廉價。”

鶴云珩愣住。

靠在門上，一字一句：“我了解你所有的喜好，你的習慣，你的喜歡，你的厭惡，可你呢？你了解我多？”

“你連我最怕冷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是我的？”

“鶴云珩，你本就不懂是什麼。”

“死纏爛打有用的前提是我還你，可我已經不你了，所以鶴云珩，你現在的行為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

鶴云珩被打的那邊臉頓時一片火辣辣。

……

第二日有個教學研討會，黛星漾起床收拾完東西，打開門，果然，鶴云珩沒有再來。

已經把話說狠說絕，不信鶴云珩還會死皮賴臉到再來糾纏。

然而鶴云珩預判了的預判。

他真的又來了。

果然男人不要臉起來天下無敵。

這次，他不是一個人，帶著西裝革履的陶書和幾位發型梳得一不茍的英下屬，浩浩從校門口下車，惹得學生們一陣驚呼。

鶴云珩看見，走過來：“真巧。”

“你還來干什麼？”

“我不能來嗎？”

就一夜時間，他的臉已經完全消腫了，真扛打。

黛星漾趕時間：“我想我們之間已經說的足夠清楚明白了。”

鶴云珩緩慢地說：“你想多了，我來不是找你。”

“哎呀！鶴總您可算來啦！”

不遠，肚皮圓滾滾的校長小跑過來，一臉激地和鶴云珩握手。

“鶴總！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呀！像你這樣年輕有良心又關社會的企業家真是太難得了！歡迎歡迎！”

然后，鶴云珩就被一眾校方領導八人大轎一樣請走了。

“……”

這個月是最后一個月在學校工作了，打算考伯克利音樂學院的研究生。

申請伯克利要有自己的音樂作品，計劃先跟著池醒在國學習半年，邊考雅思和托福，等一年后上有績了再前往波士頓。

踏大樓，正準備上樓梯，手機響了。

一串陌生號碼，但沒被標記為詐騙，接了。

“黛小姐您好，您訂購的MC20 Iris款跑車已到店，您看看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提車呢？”

黛星漾想也不想：“你打錯了，我沒有在你們店里買過車。”

“黛小姐，您的全名是黛星漾嗎？”

“是。”

“那就沒有錯了，車子是您先生為您定制的周年禮，本應在兩個月前付到您手上，因為海運原因延遲了，我司這款跑車出自Fuoriserie私定制項目，發機艙蓋上印著您的專屬名字標志，字還是你先生親自設計的，不會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