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云珩接過手機,“是我的手機。”
黛星漾雙目不可思議地睜大。
這怎麼可能?
這個音樂館的名字,伴隨了在英國三年多之久,也是事業的見證。
艾比利音樂館是英國最負盛名的老牌音樂館之一,在英國留學時正是因為每月可以在這里演出一次,時間長了,黛星漾這條名字才漸漸在圈子里傳流,但沒想到——
“你認識艾比利館長,那個音樂館是你的產業?”想也不想口而出。
鶴云珩渾一僵,他立馬抬眼,倉惶地看向黛星漾。
黛星漾面微沉,一副質問的樣子,“是不是?”
鶴云珩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的目掃過來,像在他心頭鑿開一個冰冷的窟窿。
“所以,館長并不是真的賞識我,只是因為你在暗中扶持?”
“不是!”
鶴云珩膝蓋發,慌張又急切地打斷。
“艾比利音樂館不是我的產業,我只是注了一小部分資進去,運營方面我沒有手,是你足夠優秀,能帶給音樂館帶來最大的流量和回報,所以館長才會選擇你,和我的關系不大。”
他辯駁得振振有詞,黛星漾著眼前的男人,心十分復雜。
“你那麼激干什麼?”輕輕嘆了口氣,“我又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
然而,這樣的反應,卻讓鶴云珩愈發慌了神。
好不容易才肯平心靜氣跟他說幾句話,要是就此又回到原點,他真的要殺了自作聰明的自己。
“漾漾,你相信我,我和艾比利音樂館只是正常的商業合作……”
黛星漾心里在想什麼?會不會怪他手自己的事業?會不會因此對自己的能力產生質疑?會不會覺得他玩心機?
“黛星漾。”他結了,像做了錯事一樣認錯,低聲保證道:“你別不開心,我下次不敢了。”
他現在的心理防線極脆弱。
黛星漾無言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長久的沉默之后,眼睫閃了閃,開口道:
“你分明是做了好事,不用認錯,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鶴云珩,你一直說想和我聊一聊。”
頭微,漂亮的線抿又松開。
“但你的聊一聊,實在是糟糕了,除了問我討個機會就再無其他的了。”
看向他,出一個疏離的淺笑:“今天我們好好聊一聊吧。”
“好。”鶴云珩呆愣半晌才從嗓子里推出一個字。
“我們結婚的時候,我覺自己像在做夢一樣,上天對我真不薄,其實我一直很恩你們家,特別是鶴爺爺,他臨終前都拉著我的手讓我好好跟你走下去,所以我拼了命地對你好。”
這些話,沒有對別人說過。
是過去很久的事了,可仍記得當初的覺。知道語言比刀劍更傷人。
“其實你變得那麼無法無天,除了你自己的因素之外,我也要負一定責任。”
鶴云珩想要反駁。
不,你不用負任何責任,全是我自己作的,是我了那杯酒的蒙蔽,可是嗓子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只能咬著牙用力搖頭。
在黛星漾面前,他變得好笨。
“你先閉,聽我說,別打斷。”黛星漾自己說自己的,微抬著頭神恍然,仿佛陷了曾經的回憶。
“很多事,只要你不喜歡,我就一定不會去做,你不喜歡聽我彈鋼琴,我就把鋼琴收回了雜房,你不喜歡掛我的照片,我就不掛,你讓我從機場走路回家,我就走路回家。”
“對不起——”鶴云珩聽得指尖發涼,掌心掐出,只知道道歉。
“不要再說對不起,這也不全是你的錯。”
的聲音很溫,還帶著一點寬,“是我沒有反抗,其實我是可以反抗的。”
“因為我發現你這個人吧,表面兇神惡煞,其實只要我一對你兇,你就馬上認慫,真的像狗的。”
“你看,鶴家對我有恩,所以我把自己放在下位,把你放在上位。而現在,你覺得對不住我,也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從本質來說,我們又回到了原點。”
鶴云珩屏住呼吸,每一寸都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他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肯定是自己不想聽到的話。
——肯定又是拒絕。
他立刻轉,“漾漾,不要再說了。”
黛星漾目依卻決然:“十多年了,我和你之間,總是無法維持真正的天平,總有一個人于下位。”
“你之前說,讓我報復你糟蹋你把你踩在腳底,可是鶴云珩,連好好自己都不會的人,又怎麼會真正懂得怎樣去另一個人呢?”
“所以不僅是你。”低低嘆息:“其實我也不懂。”
鶴云珩瞬間白了臉,像重錘砸在心上。
“不……”
他都在抖,語無倫次。
“不,你很會人,我一直被你著,不會人的只有我,我現在會人了,我一直在學習,我在等你回來,等你回來檢驗我的學習果,我變了很多,真的,我已經會了……”
“的事沒有邊框,也不需要平等,我你,所以想對你好,我的天平自愿偏向你那邊。”
他不要天平,他只要對好。
黛星漾心里一酸。他在祈求里那些絕的字句不要形。
現在的他,背影總是脆弱得好像誰都能把他打碎,而就是那個殘忍敲碎他的人。
“可是這樣,你就變狗了,做狗很累的,還很沒尊嚴。”
黛星漾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所以鶴云珩,放手吧,別讓自己淪為一個狗,好嗎?”
“如果我甘愿做你的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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