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云珩做過很多后悔的事。
而如果時間能重來一次,他一定會在結婚的時候,給黛星漾一個讓整個京城都為之震撼的盛大婚禮。
他一定會買下全國的頭條,讓全國人民一打開手機就是鋪天蓋地的“鶴云珩先生與黛星漾小姐今日結婚”的新聞掛足一個月。
他一定會讓全國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黛星漾的丈夫是鶴云珩,鶴云珩的妻子是黛星漾。
一種蒼茫的無力從心底油然而生。
為什麼以前不公開他們的婚姻關系?結婚頭一年你說還小,不讓外界困擾,那第二年第三年呢?你有那麼多機會把帶出來正式向大家介紹,為什麼你沒有去做?
他不由地想,如果當初他不去藏二人之間的關系,會不會現在一切都不一樣?
如果,如果個屁。
如果有如果,他跟黛星漾的孩子都上小學了。
鶴云珩知道現在一定很困擾,直白道:“漾漾,劇院從來視聲名為貴,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他們一定選擇明哲保而放棄你。”
黛星漾看著手機,“已經放棄了。”
劇院博剛發的微博,說已經讓停工等候調查了。
院長甚至不等的應對方案出來,就著急讓人發了公告。
“我會擺平這件事,不讓你一點影響。”鶴云珩咬著牙,手握拳,指關節發白。
他一字一句,對說:“我會站在你后,為你平事業路上所有的阻礙,誰都別想欺負你。”
“如果在這里工作不開心,我們就換別的地方,是這里配不上你。”
黛星漾覺得太生疼,“別給我演霸道總裁。”
深吸一口氣,“你說要為我平事業路上所有的阻礙,行,那就請先平你自己。”
“因為你,鶴云珩,你才是我事業路上最大的阻礙。”
鶴云珩當場崩盤得狼狽。
他發現自己看不清東西,眨了下眼睛,才意識到眼睛里隔了一層水霧。
他呼吸急促而紊,“好,你想讓我怎麼死?”
“這不是法制頻道。”黛星漾覺得他中二病又犯了。
“沒人要你的命。”
“我只要我們做陌生人。”
“鶴云珩,我那天說過,吃了喝了聊了就該拜拜了,現在的我不想讓大家知道我跟你有任何關系,我寧愿被誹謗被罵死,也不愿意和你扯上一點關系。”
喝了一口茶水,語氣無波無瀾,“做回陌生人吧,鶴云珩。”
坐著,他站著,鶴云珩發紅的雙眼直視著的發頂。
“做不到。”
“我會讓公關部門發聲明,證明我跟黎曼沒有那種關系,并讓律師追究的法律責任以及我們的名譽損失。”
黛星漾頭疼萬分,啪一聲把杯子擱桌上。
“你說了別人也不會信。”
“你之前是怎麼跟去酒會的?又是怎麼幫拿下影視資源的?網友一就知道。”
“有臆想癥是神經病,對你不死心,那都是你倆的事,鶴云珩,你知道吧,這次的災禍皆因你而起,如果你當初把事理干凈了,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說到底還是你的錯。”
這些年在外面闖多了,氣急起來也會罵人。
越說越大聲,拿起文件扔他臉上。
“出去。”
文件砸他臉上,鶴云珩皮白,馬上起了紅。
他把散落的文件撿起來疊好,然后走到面前,單膝跪下來,微仰著頭,目不轉睛著。
“我滾,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氣了?生氣會變老。”
“也不要看網上的評論。”他拿過的手機,熄掉,放回桌子上,“我會把一切理好。”
這樣的姿勢顯得他的目很幽深、虔誠。
他看:“黛星漾,不要不開心。”
不看他,指著門口,“出去。”
鶴云珩離開的腳步很輕,會議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
黛星漾口,又喝了一杯茶。
鶴云珩一定是的克星。
如果不是他,今天哪來的無妄之災?
還生氣會變老。
他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好意思對說“老”這個字?
鶴云珩前腳剛走,厲凌聿的電話隨之而來。
“星漾,鶴云珩是不是來找過你?”
黛星漾問他:“你怎麼知道?”
厲凌聿沒答,說:“不要去看網上的評論,以免影響心。”
“你又知道我心不好?”
“聽聲音聽出來了。”
厲凌聿有些急,“鶴云珩的提議可取,把你們曾經是夫妻關系的消息公布出去,是平息輿論最有效、也是最能狠狠打造謠者的臉的辦法。”
“但你要不要聽聽我的看法?”
“好,你說。”
“星漾,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不太好聽,但那并不代表我的三觀……”
“厲導,你說就行了。”
“好,你努力了那麼多年,如今演出在即,要是突然出你結過婚的事實,很多會接不了,畢竟在心目中,你是最純潔的天使人設。”
“天使是沒有七六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有些偏激的說不定會去破壞你的演出,所以,我的建議是先冷理,等演出完再回應。”
“而且站在你的角度,你也是不想讓大家知道的吧?”
黛星漾點頭:“對。”
厲凌聿說:“你放心,我這邊有讓人在做急公關,就算冷理事也不會繼續發酵,很快就會沒事了,你安心準備五天后的演出就好。”
“好,謝謝厲導。”
黛星漾打完電話推開會議室的門,門外全是一張張的苦臉。
小助理手指狂刷新微博,結果被熱搜上面的第一條“”震驚了。
“星姐星姐,鶴總發聲明了!”
黛星漾影一頓。
看,這個姓鶴的老男人還是這麼自作聰明,說公布就公布,全然不顧同不同意。
所以說再多也沒用,他只聽得見他想聽的。
苦笑一下,離開了這層樓。
周圍喧囂擾攘,有人尖有人震撼,什麼也不想聽,安安靜靜去接了一杯水。
微博一定很熱鬧吧。
畢竟沒有什麼是比和鶴云珩曾經是夫妻這個新聞更勁的了。
太出名也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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