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房車上,黛星漾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厲凌聿。
有些懵,按了按腦袋,“厲導?”
厲凌聿解釋道:“背你出來的人是鶴云珩。”
黛星漾瞳孔放大了些,接著從床上坐起來,眼睛在房車轉了幾圈,有些茫然。
“他呢?”
“抱歉,這是我行那麼久以來第一次發生失誤,差點讓你傷,我很疚,我知道你現在并不想要追究誰的責任,你關心的是鶴云珩的傷勢。”
厲凌聿下車兜了一圈回到駕駛位,回頭和說:“他剛做完手不久,肩膀上了幾針,麻藥已經差不多退了。”
“星漾,你要去看看他嗎?”
靜默了一會,厲凌聿溫和地建議道:“不過……如果你已經決定了這輩子都不會接他,那還是別去了。”
“以免給他希,又讓他失。”
*
“喲喲喲,這啥味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追妻火葬場的味道?看來這火葬場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鳥總啊,差點把人家的鳥都燒沒了。”
藍柚嘆完開始嘆氣,“你說他怎麼老進醫院,上次我也在醫院看到他。”
黛星漾想到每次見鶴云珩他都好像病殃殃的樣子,問:“他來醫院干什麼?”
“我哪知道,可能陪朋友?”
也是,如果鶴云珩真的有病,按他的子,早就把病歷拿到面前博同了。
黛星漾目定在鶴云珩臉上。
自從回國后,從未像今天一樣安靜看過他。
自己倒是沒事,全上下沒一傷,鶴云珩沖進來時把護得很好。
相比之下,鶴云珩就慘了。
腦袋上纏了一圈白紗布,劉海也被燒了一半,臉上臟兮兮的,曾經帥氣的面孔泛著病態的蒼白,被稱看他的就能隔空懷孕的瓣此刻也無力地聾拉著。
嘆了口氣,去打了盆水進來給他臉。
黛星漾的作很魯,主要是太久沒做過這些事,而且一看到鶴云珩的臉,手勁就不自覺變大,老想扇兩下。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他那麼自以為是的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欠揍。
然而此刻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除了發現他越來越像個大傻子之外,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麼令人討厭了。
“寶,你還要盯著那只鳥看多久?”藍柚的聲音在背后悠悠響起,“你到底是在臉呢還是在屁?不會是想完再扇他一掌吧?”
鶴云珩做了一場夢。
夢里,黛星漾拿著巾坐在床頭給他汗,幸福得他不愿意醒來。
后來他被一大得能和東北澡大爺一拼高下的力道給醒了。
正憾為什麼夢總是那麼短暫。
誰知睜開眼睛,黛星漾拿著巾坐在他床頭。
?他呼吸一頓,不知今夕何夕,更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黛星漾,你怎麼會在……”
他整個人沒有實,是虛浮的,恍惚地出手,在眼前人臉上了一下。
……居然,是有溫的!
黛星漾啪一聲拍掉他的手,“干嘛?”
是真的!
鶴云珩結劇烈滾,神慌,然后用剛才的那只手胡了一把自己的劉海。
他再次看向,眼珠子上蒙著一層水。
“我這樣是不是很丑?”
黛星漾沒回答,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一掀他的被子,二話不說去解他的服最上邊那顆扣子。
鶴云珩先是懵,后是劇痛,他本是躺著,被推了側臥的姿勢,后肩剛合的傷口幾乎當場崩開。
他慘白著臉,“漾漾,如果你要出氣,能不能等我好了先?”
黛星漾扯低他肩膀上的服,厚厚的繃帶從后背繞到肩頭,上面還滲著。
輕輕了一下,“疼嗎?”
“疼的……”
“疼死你得了,逞什麼英雄。”
一直不說話的藍柚在后面狂咳嗽,“呃那個,打擾一下,我還在這呢……”
鶴云珩急忙扣上扣子。
好險,差點就讓別的人看了他純潔的。
黛星漾看了看時間,“柚子,要不你幫我打個電話給我助理,讓那個廚師多做幾個清淡的菜,送到醫院來?”
鶴云珩扣扣子的手抖了一下:“……”
藍柚走后,黛星漾把他掰回去平躺著,然后手指了,指腹過他的下顎。
鶴云珩局促不安,心跳加快。
“黛星漾……”
最后,黛星漾扣住他的下,把他的臉抬起來。
這個作無比悉,瞬間有種回,鶴云珩以前也經常這樣抬的下。
仔細端詳著他的臉,“你說今年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四年,可是鶴云珩你知道吧,我從小就是個控,十四年前我首先看上的,是你這張臉。”
接著拍了拍他的臉:“用力拍都不會回彈,硌手。”
“我下周五有個深度訪談,你最好在這段時間把你臉上的養回來。”
鶴云珩怔了幾秒,覺口有什麼東西緩緩升騰而上,像膨脹的棉花糖都不住。
“什麼意思?”
他反握住的指尖。
下一秒,他覺掌心里的手指一,接著他握了個空。
黛星漾把手指了出去。
“鶴云珩,過去的一切,我們一筆勾銷。”
鶴云珩的手還在虛空握著。
他專注地看著黛星漾,像一個被判死刑的囚犯突然被押了回去,都閉上眼睛準備被槍斃了,結果審判告訴他,你不用死了。
緒跌宕,鶴云珩不得不深呼吸了一次。
他聲音很低,“黛星漾,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毀諾……”
“鶴云珩。”
黛星漾這次給了他一個新的答案,“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天平,對稱了。”
鶴云珩的心重重一跳,怎麼深呼吸都沒用。
他捂著口,看向窗外,世界仿佛一下子明亮了。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于毫無希又死命撐著的狀態,只因黛星漾說過,世界上還有很多的人他,他要對那些他的人負責。
可此刻,此時。
他覺得,世間妙,人生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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