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房走水的事自然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陸府。

木樨堂距離大廚房很遠，老太太了夜睡得又早，所以當時直到沈淮竹和桑吉進了府，木樨堂那邊才有守夜的小丫鬟發現了不對勁，出院子來探消息。

老太太聽完小丫鬟的回話，嚇的臉都白了，反復地問道，“你說什麼，走水，哪里走水了？”

小丫鬟跑得氣吁吁的，話回得斷斷續續，“是、是大廚房那兒……那兒走水了，說……說茵姐兒出事了。”

靳氏于是連連吩咐人伺候自己起，裳穿了一半，忽然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抓著小丫鬟就問，“榮燕呢？”

小丫鬟搖著頭，說不知道。

老太太又命人去找顧榮燕，自己則利索地穿好了服出了門。

小丫鬟在后面急得抓起掛在架上的披肩就追了上去，半扶住老太太以后小丫鬟還耐著子勸。

“外面太黑了，要不您等奴婢去掌個燈吧。”

可是靳氏這會兒倒拎得清了，聞言就指著遠大廚房的方向沖小丫鬟吼，“掌什麼燈，沒見著前面亮得和白天一樣！”

小丫鬟自然不敢再抱怨，只能著頭皮加快了步子，跟著靳氏奔夜中。

而另一邊，挨在一起的長房和三房是差不多同一時間知道府里出事的，不過吳氏自然是比尤氏快一步趕到大廚房那里。

吳氏到的時候，沈淮竹他們還未府，四周還是糟糟的，吳氏一眼就看到了孤一人站在火前面的蔣氏。

而蔣氏的正對面，陸仲良正低著頭和沈令儀在那兒說話。

吳氏皺著眉，走過去猛得拉住了蔣氏，問是怎麼回事。

蔣氏迎面對上了自己的婆母，那滿臉的慌都來不及藏，便悉數落了吳氏的眼。

婆媳二人就這樣在火紛的院子前面站著，吳氏問話，蔣氏卻是一問三不知。

吳氏隨即著聲音再問，蔣氏只能支支吾吾說自己傍晚的時候出了一趟門，回來的時候府里就已經出事了。

“那你去哪里了！”吳氏急得手就往蔣氏的肩上拍，“出了這麼大的事，左右連個傳告的下人都沒有，要不是我吩咐丫鬟來大廚房這里代點兒事，可指不定要什麼時候才會知道走水了呢！”

“娘，我……”蔣氏自知理虧，但也是百口莫辯。

婆媳二人話說到這里，尤氏和陸宴誠匆匆而至，接著，沈淮竹和桑吉也了府。

一時之間，大廚房的前院就更鬧騰了。

陸宴誠站在一旁瞇著眼，看著帶人沖向火的沈淮竹開口就說道，“陸府走水，還要讓外人來救火，也不知道是我們陸府真就沒人了呢，還是這沈氏手得太長！”

陸宴誠這番話純粹是沖著沈令儀去的。

他常年混跡在上京城二世祖們的各外宅中，一年到頭遇著宅子里走水的次數沒有十回也有八回。

所以當陸宴誠被尤氏拉過來的時候，看到前面那個火和濃煙的飄向，就知道走水的地方火勢不算特別太大。

只要再讓人多澆幾次水，很快就能滅火了。

但偏偏，陸宴誠說者無心，蔣氏這個聽者卻有了意！

只是不等蔣氏反應過來，不遠就傳來了陸宴霖的呼喊聲，大家這才知道，阿念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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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踏夜趕往風荷居，沈令儀挨著陸宴霖，的手一直握著阿念的小手。

小家伙的手余溫滿滿，這尚且讓人放心些，可即便如此，沈令儀腳下的步子依然邁得飛快。

風荷居分明近在咫尺，但卻覺得眼前的路似怎麼都走不到頭一樣。

等眾人屋，沈令儀便讓陸宴霖把阿念放在架子床上，直到這時，才抖著手去探阿念的鼻息。

“嫂嫂，沒什麼事，應該只是被煙熏得悶了氣，暈過去了。”

陸宴霖眼看沈令儀臉不太好，立刻主開了口。

沈令儀于是轉頭問陸宴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在哪里發現阿念的。

陸宴霖回憶，“就是在柴房邊上的雜房，當時火被撲滅以后我就想著再四看看，萬一還有什麼火星子竄起來，不就前功盡棄了嘛。正好這時就起了風，把一旁雜房的門吹得啪啪作響。我好奇過去看了一眼，就看到小丫頭倒在地上。”

“那個雜房沒著火？”沈令儀追問。

陸宴霖說道，“倒是還沒燒到那里，可是煙是飄過去了，所以我想著小丫頭大概是被火煙熏著了。”

“那你看到小狗了嗎？”

“小狗嗎？沒見著啊。”陸宴霖搖了搖頭。

沈令儀點點頭沒有再多問，卻是滿眼疑地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阿念。

不懂，好端端的，阿念怎麼會突然跑去大廚房那邊了，而且滿月呢？

知春之前不是說阿念是去遛狗消食了嘛，滿月平日里是最黏著阿念的，那小狗去哪里了？

就在這時，慕荷急急來報，說賀大夫來了。

賀松年是被沈淮竹命人用快馬去請來的，他進屋的時候，盤髻上的玉簪都顛歪了，腳下的步子亦有些凌，像是在走水上漂。

“賀大哥。”沈令儀連連喚他，口吻里帶著歉意，“真抱歉，大晚上讓你跑這一趟。”

“這是哪里的話！”賀松年瞪了一眼，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以后方才疾步上前查看起了阿念的狀況。

一旁的陸宴霖見狀，又把自己發現阿念的況仔細地說了一遍，以助賀松年問診。

不多會兒，賀松年就收了手，然后暗中沖沈令儀使了個眼。

沈令儀心領神會，轉就遣了屋子里站著的幾個丫鬟，讓們去外面候著，還讓最后一個退出去的知春把門給帶上了。

陸宴霖見狀也識趣地想要退出去，卻被沈令儀手攔下了。

“三弟留下無妨。”沈令儀說著看向了賀松年道，“賀大哥，你說吧，阿念怎麼了？”

“是后腦勺撞擊到了，突發暈厥了。”賀松年說著已經挽起了袖，然后從藥箱里取了銀針出來，“人應該是無大概的，不過我到腦后有些浮腫，覺還是施幾針比較放心。”

“撞擊？”沈令儀皺著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阿念，然后又看向了陸宴霖。

陸宴霖也是一頭霧水，撓了一下額頭說道，“是撞暈的嗎？我以為是被火煙熏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