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夜的心,在喬染那完全陌生的、淬滿殺意的冰冷眼神下,早已被撕扯得鮮淋漓。
顧時夜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心神,都用來抵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同時還要分神警惕著黑暗角落里潛藏的毒蛇,慕庭州和宋玖鳶。
顧時夜不敢反擊,每一次格擋都小心翼翼,生怕多一分力就傷了。
這束手束腳的防,在喬染被催眠后發出的、不顧一切的亡命攻勢面前,很快便捉襟見肘。
“砰。”
喬染一記狠辣的肘擊,重重砸在顧時夜匆忙架起的左臂上。
劇痛傳來,骨頭仿佛都要裂開!顧時夜悶哼一聲,踉蹌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鐵架上,震得灰塵簌簌落下。
就在顧時夜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瞬間。
一道蟄伏已久的、裹挾著無盡恨意的黑影,如同毒蛇出般從側后方的影里猛撲而出。
是慕庭州,他雙眼赤紅,臉上是扭曲的瘋狂和復仇的快意。
慕庭州手中握著一把不知從何來的、閃著寒的軍用匕首,趁著顧時夜被喬染退、注意力完全被牽制的剎那,用盡全力氣,狠狠捅向顧時夜的后腰。
“噗嗤——”
利刺的聲音,在混的打斗聲中顯得異常清晰。
顧時夜猛地一僵,一冰冷刺骨的劇痛瞬間從后腰蔓延至全。
他能清晰地覺到冰冷的金屬撕裂,嵌臟,溫熱的瞬間浸了昂貴的襯衫。
顧時夜沒忍住悶哼一聲。
饒是顧時夜意志如鐵,這猝不及防的致命背刺也讓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不控制地向前趔趄一步,臉瞬間慘白如紙。
“顧時夜,去死吧。
你毀了我的一切。”
慕庭州一擊得手,眼中閃爍著癲狂的興,猛地拔出匕首,帶出一蓬刺目的花。
他再次舉起匕首,就要刺向顧時夜的心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顧時夜眼中閃過一決絕的厲芒,喬染被催眠的狀態本無法喚醒,再這樣下去,他不僅會死在手里,更會讓慕庭州和宋玖鳶的謀得逞。
不能再猶豫了。
顧時夜強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猛地一個旋,避開了慕庭州刺向心臟的匕首。
同時,他積蓄起最后的力量,快如閃電般出手,不再是防守,而是一記準、迅猛、毫不留的掌刀。
“啪!”
這一記掌刀,帶著顧時夜所有的擔憂、痛苦和孤注一擲的決絕,準地劈在喬染的后頸。
喬染眼中那濃烈到不正常的恨意瞬間凝固,攻擊的作戛然而止。
喬染地一,連一聲悶哼都未及發出,便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直地向后倒去。
顧時夜強忍劇痛,出未傷的手臂,險之又險地將失去意識的攬懷中。
“喬喬。”
顧時夜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沙啞和無法言喻的心痛,低頭查看頸后,確認只是暫時昏迷,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而慕庭州見顧時夜竟然打暈了喬染,更是怒不可遏。
慕庭州揮舞著帶的匕首,再次瘋狂地撲了上來。
“顧時夜,我殺了你。
若不是你,我的公司怎麼會破產,微微怎麼會進去監獄。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找死。”
顧時夜眼中寒,顧時夜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喬染放在相對安全的地面,隨即猛地轉,面對撲來的慕庭州。
此刻的顧時夜,雖然重傷,腰間的傷口流如注,但他骨子里的和被徹底激怒的兇悍完全發出來。
如同傷的猛虎,氣勢反而更加恐怖。
慕庭州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和失去理智的瘋狂,在他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顧時夜甚至沒有躲閃,直接迎了上去。
左手如同鐵鉗般準地扣住慕庭州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擰?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啊——”
慕庭州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匕首“哐當”一聲手落地,顧時夜沒有給他任何息的機會,右拳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砸在他的下頜。
“砰——”
慕庭州整個人被打得凌空飛起,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在幾米外的地上,翻滾了幾圈,腦袋磕在冰冷的鐵架上,瞬間頭破流,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昏死過去,生死不知。
倉庫里瞬間只剩下顧時夜重的息聲和滴落在地面的“滴答”聲。
“啪啪啪……”
一陣突兀而刺耳的鼓掌聲從角落的影里響起。
宋玖鳶緩緩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極致扭曲、卻又無比快意的笑容。
宋玖鳶看著倒在地上的喬染和慕庭州,又看著捂著傷口、臉慘白卻依舊直脊背、眼神如刀般向的顧時夜。
“彩,真是太彩了。”
宋玖鳶的聲音因為激而微微發,眼中閃爍著病態的滿足。
“顧時夜,被自己最的人打,又被恨之骨的仇人捅刀子,這滋味如何?
嘖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憐呢。”
宋玖鳶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自己導演的這場杰作。
“我的目的達到了,看著你們互相殘殺,看著你親手打暈,看著慕庭州那個廢差點殺了你。
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宋玖鳶走到倉庫側門,對著倒在地上的幾人,夸張地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
“好了,戲看完了。
各位,永別了,希地獄的火焰,能洗刷你們帶給我的恥辱。”
話音未落,宋玖鳶猛地將手中一個點燃的打火機,扔向了旁邊早已被潑灑了汽油的廢舊棉絮堆。
“轟——”
火焰瞬間沖天而起,火舌如同貪婪的惡魔,瘋狂地吞噬著干燥的棉絮和木料,濃煙滾滾,熱浪人。
火勢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
宋玖鳶轉,臉上帶著大仇得報的瘋狂笑意,就要沖向倉庫另一側預留的逃生小門。
然而——
“轟隆”一聲巨響。
倉庫那扇厚重的鐵門,連同旁邊看似堅固的墻壁,被一巨大的外力從外面直接破開來。
煙塵彌漫中,全副武裝、如同神兵天降的顧家銳保鏢和警察如同水般涌了進來。
數道強手電筒的柱瞬間鎖定了正要逃跑的宋玖鳶。
宋玖鳶以為顧時夜只帶了這些保鏢,現場的保鏢本就空不出手。
帶了那麼多人,就是為了對付顧時夜。
宋玖鳶沒想到外邊也全是顧時夜的人。
“不許,舉起手來。”
冰冷的呵斥聲和黑的木倉口,瞬間將宋玖鳶包圍。
宋玖鳶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快意被無邊的驚恐取代。
宋玖鳶難以置信地看著外面嚴陣以待的武裝力量,又回頭看看那洶涌蔓延的火勢,徹底傻眼了?
“不……不可能,你們怎麼……”
“宋小姐。”
警察面無表地打斷,語氣冰冷。
“顧先生在你上放的追蹤,信號雖然微弱,但足夠了。
束手就擒吧。”
宋玖鳶這才想起,當初顧時夜將“流放”前,似乎在上植了什麼。
宋玖鳶一直以為是監控行蹤,沒想到竟然是,徹底絕了,雙一,癱倒在地,被兩名警察毫不留地拖了起來,冰冷的金屬手銬“咔嚓”一聲銬在了的手腕上。
而昏死過去的慕庭州,也被如同拖死狗般拖走,同樣戴上了手銬。
“快,救人,滅火。”
警察厲聲下令。
訓練有素的保鏢立刻分兩隊,一隊迅速架起昏迷的喬染和同樣被綁著、因吸濃煙而有些昏沉的寧十宜,另一隊則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滅火設備,開始制洶涌的火勢。
顧時夜強撐著最后一意識,看著喬染被安全救出,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
眼前一黑,失過多的劇痛和眩暈徹底淹沒了他,高大的軀晃了晃,向前栽倒,被眼疾手快的保鏢及時扶住。
“顧總。”
——
市中心頂級私立醫院。
VIP病房里,顧時夜緩緩睜開眼。
消毒水的味道和腰腹間傳來的鈍痛提醒著他之前發生的一切。
顧時夜立刻掙扎著想起。“喬喬……”
“顧總,別。”
守在床邊的陳漾和醫生連忙按住顧時夜。
“顧總,你剛做完手,傷口很深,但萬幸沒有傷到要害,您需要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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