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裕抬腕看了眼表盤上的時間,應道:“是的,下午三點多,來得及。”
“溫叔叔,到時候我讓人送您去機場吧。”
梁肖寒話音剛落,一直顧著喝咖啡不出聲的溫靜語終于發話了:“不用了,我男朋友派了司機來接送。” 溫裕明顯怔愣了一下,不小心將手邊的咖啡弄灑了幾滴,溫靜語不慌不忙地了張紙巾替他凈。
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也并不慌。
“靜語,你那男朋友也在這兒?”肖蕓微微驚訝。
“是的,就是上次跟您提過的那個。”溫靜語莞爾。
溫裕的表更富了,合著溫靜語有男朋友這事兒連肖蕓都知道了,就他被蒙在鼓里。
但現在這場合也不方便扯著兒追問,他只能不聲地在一旁觀察。
“他在這邊工作?”肖蕓不著痕跡地朝梁肖寒瞥了一眼,“那他現在有空出來見見嗎,我們都好奇的。”
“他是本地人,平時就上上班。”溫靜語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不慢道,“不巧的是這段時間他剛好出差了,不然我還真得讓他出來見見你們。”
對面的梁肖寒像失語了一樣沉著一張臉,而旁的溫裕雖然裝出一副淡然模樣,實則豎著耳朵快要好奇死了。
溫靜語這個始作俑者倒覺得這場面實在有意思。
“那真是可惜了哈,本來還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優秀小伙兒能把你追到手。”
瞧肖蕓的樣子是真憾的,溫靜語也不忸怩,下一秒掏出了手機,大方說道:“我這兒有他照片,給您瞧瞧。”
溫裕清了清嗓給自己找存在,溫靜語忍不住彎笑,舉著手機往父親那邊湊了湊。
這第一眼自然是要留給準岳父的。
溫裕斜眼盯著那發亮的屏幕,這會兒他沒戴眼鏡,看的有些不真切,剛想把腦袋湊過去瞧個仔細,結果下一秒手機就被走了。
“肖阿姨,您看。”溫靜語把手機遞了過去。
肖蕓笑著接過來,照片是一張合影,好像是在機場拍的。
鏡頭里溫靜語笑得很燦爛,被挽著的那個男人高大拔,英朗清俊,是無論放到哪兒都很搶眼的長相。
肖蕓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臉上的笑容卻慢慢凝滯。
這人怎麼看著有點兒眼?
“肖寒,你看看。”肖蕓撞了撞梁肖寒的胳膊,把手機放到他眼皮底下,“這是不是鉑宇的那誰?姓周?”
梁肖寒自然知道是誰,他用余瞄了一眼,抿著沒說話。
“是姓周。”溫靜語主接上肖蕓的話,“周容曄。”
“啊,對對,是這個小伙子啊。”
肖蕓在心慨,人家要相貌有相貌,要背景有背景,樣樣拿得出手,而自家兒子是離婚這一點就比不過了,看來是真的沒什麼希了。
“溫院,您好福氣啊,靜語給你找了個很優秀的婿。”
被點到名的溫院長其實連婿的臉都沒看清楚,但聽到肖蕓這樣夸贊,他也莫名覺得長臉,順著的話打哈哈,說實在是過獎了。
頂著滿肚子疑問,在機場的時候溫裕終于憋不住了,他將溫靜語帶到角落,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語氣拷問。
“你什麼時候的男朋友,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他什麼來著?周什麼?”
“周容曄。”
“對,認識多久了?往多久了?哪兒的人……”
溫院長的問題滔滔不絕,最后被溫靜語用一句話噎了回去。
“您回家找崔老師吧,全都能給您解答。”
“……”
在那一刻,溫院長會到了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
……
與香港的氣候不同,克利夫蘭的冬天尤其漫長。
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日,周容曄穿了一淺駝的高領,坐在院子里和周啟文喝茶曬太。
“前兩天才落過雪,你穿得太了,快去加件衫。”
周容曄修長手指掂著一只彩.金鷓鴣斑的建盞瓷杯,彎笑道:“后生仔不怕凍。”
周啟文嗤笑一聲,懶得理他,抬手將一碟點心推了過去。
“這是茵茵前段日子學烘培的果,你嘗嘗。”
青花藍的玻璃托盤里擺著巧的瑪德琳蛋糕,周容曄揀了一塊放進里,細品后點頭道:“不錯,總算有了一技之長。”
除了提琴,周皓茵學其他東西幾乎都是半吊子,周啟文聽懂了周容曄話里的揶揄之意,跟著哈哈大笑。
“你和溫老師最近怎麼樣?相得還愉快嗎?”
周啟文剛問完這話,周容曄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震了震,后者解鎖屏幕,抬手炫耀道:“一刻也離不了。”
“……”
“我先回消息。” 簡訊確實是溫靜語發的。
溫靜語:【我洗完澡躺在床上啦。】
溫靜語:【對了,我今天向溫院長坦白了你的事,他好像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要回去慢慢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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