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斐然哥哥,原來你要我瞞著父母婚?”
向斐然怔愣,釋然而自嘲地一笑:“沒有,只是忽然覺得不真實。”
他所求的,有關未來的最好的想象,似乎到這里就為止了。求了婚,定下終,聊過生育,有了更親的稱呼,夠了。
并不是他膽怯往前或遲疑不決,而是這一切是如此巨大好,傾覆下來,像一個泡泡籠住了他的心、眼、口、鼻,令一切都失去了實。
好似一場電影,演到這兒就該結束了,「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需要細節。
何況,他們結婚的前提是向聯喬離世——這一句,他沒資格忘。
如果商明寶要跟他進行一場低調的婚,父母不知,親友不知,法律不知,向斐然不會提任何意見。
“爸爸媽媽今天都夸這個戒指好看。”商明寶冷不丁說。
屏幕里的男人雙手環臂,狐疑且略帶不解的神。
不等他反應過來,商明寶歪過腦袋清清嗓子,平地起驚雷:“是作為求婚戒指的那種好看。”
在前的雙手松了,表也空白起來,只有結微滾,曝心無措。
“他們還問我,什麼時候能見你。”商明寶似乎很苦惱地說,“我說不行,你還沒恢復好,又很要面子,只能再等幾個月。”
“……”眼見著鏡頭晃了一下,坐在書桌前的男人起了,商明寶問:“你干什麼?”
向斐然投來一瞥:“我覺得,我還可以加練一組。”
商明寶笑得手機都拿不穩,在屏幕里虛焦模糊的影。
即使是路徑最簡單的搜索引擎,只要輸「商宇集團」這個關鍵詞,就能獲得數百頁的資訊。
點進網,高懸在董事會員頁面最頂端的那個,職務為董事局主席的男人,就是商明寶的父親。
公式照上的男人面無表,刀鑿斧刻般的五,迫撲面而來。
很難想像這樣的父親,竟會教育出商明寶這樣格無憂而甜的兒——
功勞在媽媽。
向斐然從善如流地將這頁面關了,轉而點進溫有宜的資訊。
不錯,他微妙地舒一口氣,連夜下的氛圍都跟著和了。
溫有宜兼香港數個協會的主席、理事或名譽職位,熱心慈善,尤其是婦促進和兒公益方面。
不過很低調,合影鮮居中,方圓的一張臉端正舒闊,骨上很薄地覆著皮,與那年紐約伍宅的一面比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想到要見這樣的兩位長輩,凡事萬都絕不耗的男人,竟然也生出了一微妙的張。
有沒有可能……他們不喜歡他?
他們喜不喜歡他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們會喜歡為商明寶伴的他嗎?
沒加練,反而了煙。
不知道哪年哪月的煙了,被他從書房的屜犄角里翻出來,了,嗆了他好幾口。
蘭姨命廚房煨明早的粥和湯,剛推門出來,遠遠便看到他站在廊下,銀合金拐杖矚目,支著拐杖散漫煙的他更矚目。
蘭姨大驚失:“斐然!你怎麼還上煙了?”
向斐然夾著煙的手從邊垂下,眼眸未抬,深思游離地回:“還沒備孕,不礙事。”
蘭姨:“?”
察覺到不對,向斐然抬起臉,與四目對上:“……”
蘭姨:“你剛剛說什麼?”
向斐然面不改:“背運,運氣不好的意思。”
蘭姨才懶得聽他鬼話:“我告訴你爺爺去。”
向斐然無奈住:“幫我拿個煙灰缸。”
蘭姨取了煙灰缸過來,盯著他將那截的煙給捻了,碎碎念:“你現在不好煙的,雖說沒大礙,但畢竟還在修養,都躺了半年了,你就當戒煙了好了……”
大段啰嗦還沒說完,向斐然便回了個「嗯」,心不在焉的模樣讓人懷疑他剛剛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如果他沒有獲得那兩位長輩的認可的話……他會失去明寶嗎?現有的一切都不作數,化作煙云散。
“蘭姨。”他破天荒地主住。
安靜的夜中,蘭姨聽到他的下文:“我記得你還有個小兒,結婚了嗎?”
“沒呢。”蘭姨回,“今年升了班主任,忙得腳不沾地的,哪有時間。”
向斐然:“要是帶回了一個像我一樣的男朋友,你會滿意嗎?”
蘭姨差點一個跟頭摔下去:“阿彌陀佛,我祖墳冒青煙了?”
向斐然怔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就不該問你。”
想著是將心比心,但蘭姨算他半個長輩,照料了這麼多年,由冷至熱,終歸有誼,怎麼可能挑剔他?
蘭姨看著他在月下黑得泛起澤的蓬松頭發,又看他垂眸中投下的睫影、筆的鼻、微抿的,以及不消說——
那一雙眼瞼極其漂亮的狹窄扇弧,心想,這人到底照不照鏡子?誰把他鏡子沒收了?
向斐然知道自己長得好,他不瞎,商明寶也有。但樣貌這種東西,于他來說無關要。于商明寶的父母來說,應該也無關要。
蘭姨看穿他心思,語氣肯定:“你真是杞人憂天!你是什麼人啊,除了話了點,哪一樣不是一頂一的好?你問我,我只能說這是蘭姨我燒高香也求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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