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真有想找的人？楊氏皺起了眉。

秦婆子輕輕敲了敲門，高聲道：“蕓娘子，在家嗎？”

“來了！”沒喊幾聲，里面便有人回應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后，大門被打開了，是個年輕子，楊氏看見了的面龐，嚇了一跳。

這子臉上滿是傷疤，最深的一道貫穿了左半邊臉頰，像蟲子一般蜿蜒在臉上，惡鬼一般。

聲音卻是甜，“秦嬸子來啦，快來里面坐坐。”看向楊氏，疑道：“這位嬸子是……？”

秦婆子給介紹了楊氏，蕓娘子和一笑，也怯怯地邀楊氏進去說話。

“兩位嬸子見笑了，我這兒的很，沒來得及收拾。”蕓娘子不好意思道。

一進來，楊氏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院子里全是架起的竹竿，晾著各的裳，院子里的一口井邊，還堆著許多臟的看不清的服。

蕓娘子進屋給兩人抓了一碟花生，走到井邊坐下，繼續用力地起木盆里的。

挽起袖子，手臂上滿是紅腫，一看就是被人打的，秦婆子怒道：“那混賬東西又打你了？”

蕓娘子長睫輕，低聲道：“嬸子，沒事的，我也習慣了，再說了，小還在他那兒呢。”

秦婆子怒其不爭，也知道這子太了，只有被別人欺負的份，嘆氣道：“你啊，就是太傻了，他都把你休了，怎麼還有臉來找你要錢？”

這回蕓娘子不說話了，低垂著頭悶悶干活。

楊氏瞧這樣子也同不已，等出了門，便立馬問道：“這蕓娘子是怎麼回事兒？”

從未聽說過胡同里還住著這樣一個可憐的婦人，也沒見出來過。

秦婆子把事從頭到尾一說，楊氏聽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這蕓娘子，真是個萬中無一的可憐人。

原是一富貴人家的庶，姨娘死后就被人欺負，長得太好了，引起了嫡姐嫉妒，臉上的傷疤是被嫡姐一刀一刀劃的，就是為了不讓說上好親事。

接著被主母隨意嫁給了府中一個家丁，婚后嫌樣貌可怖，經常打罵，那家丁不久后又上了喝花酒，要把錢都給窯子里的相好買胭脂水，蕓娘子生了個兒，他嫌不是兒子，當下就把給休了。

最不要臉的是，他雖休了蕓娘子，卻把兒小留在邊作籌碼，常常威脅蕓娘子拿錢給，不給就是一頓打罵。

楊氏活了半輩子沒聽說過這麼荒唐的事，疑道：“那他都這樣了，蕓娘子怎麼不去報？”

秦婆子又是一聲嘆息，“那混賬說了，要是敢去報，他就把小給賣得遠遠的，讓蕓娘子一輩子也見不著！”

怎麼會有這種爛人！楊氏氣的不行。

“現在就靠給別人洗裳掙幾個辛苦錢，去外面吧，那張臉，誰敢要？還不得把店里的客人都給嚇跑了。”秦婆子無奈道。

“我也是孤寡一個，索就照顧著，也常常送我些小點心，說是自己做的，我吃著味道還不錯，你要是缺人的話，不然考慮考慮？”

楊氏心里卻想，蕓娘子可憐是可憐，但卻不能貿然把招進店里，雖然說可以讓在后廚躲著不出來，可這還得讓福娘拿主意才行。

秦婆子見面上猶豫，也知道有些勉強了，心中替蕓娘子難一回，不再提說此事。

楊氏回到家里，正想把這事告訴福娘，卻聽福娘驚喜道：“娘，我找著人了！”

托牙人替留意，今天就有了好消息。這人從前是個酒樓的大廚，宰時剁掉了一手指頭，被酒樓辭退了，正好出來找活兒，就被遇上了。

福娘看上的是他手腳麻利，對于酒樓來說，缺了手指就好像干不了活，可瞧李叔走路帶風的樣子，再干十年都不問題。

更妙的是，李叔有一手雕花絕技，糕點做的再好吃，太樸素了也吸引不了客人，李叔這門絕活，恰好是錦上添花。

楊氏聽了之后也樂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個壯漢在店里鎮著，也不怕有人來挑事了，一舉兩得，多好的事！

高興了一會兒，又小心地把蕓娘子的事告訴了福娘。

福娘沉默了許久，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

同為子，更能到蕓娘子的那份無助，娘說是個子弱的人，福娘卻覺得，骨子里其實還是倔強的。

若是真的弱，在被毀容時，被指給家丁時，被打罵時，早已承不住赴死了，能堅持這麼久，心里該是強大的。

福娘有心想幫幫，卻也想看看究竟有幾分真本事，就讓楊氏請來張家聊一聊。

蕓娘子一進門，福娘就注意到了那雙極為明亮的眼眸，更加確定了，并非什麼脆弱之人。

難得有人不被的臉嚇到，蕓娘子也有些驚訝，不知眼前貌的小娘子找有什麼事。

福娘給倒了茶，笑道：“娘子不必擔心，我只是想找你說幾句話。”

蕓娘子有些放不開手腳，拘束地坐著，偶爾朝福娘笑一笑。

“我聽說娘子會做糕點？”福娘輕聲問。

蕓娘子微微點頭，“是會做一點。”

福娘裝作苦惱道：“妹妹今日做云片糕，明明法子都是對的，可做出來總是不夠綿，想問一問娘子，是哪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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