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壯忙低頭哈腰道:“奴才剛才好像看見了前妻,有些納悶怎麼在點心鋪干活去了。”
王若蘭翻了個白眼,放下了轎簾,以為是什麼有趣的事呢?就這種蒜皮的小事也拿出來說,真是!
眼珠子一轉,忽然有了主意,勾了勾,重新掀開簾子,“于大壯,你過來。”
于大壯立馬附耳上來。
王若蘭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于大壯也笑了,眼神中滿是算計。
*
張家,剛回來的張柏就被楊氏拉到一旁,小聲囑咐道:“你媳婦前幾天了氣,一會兒好好安安,聽到沒?”
張柏一頭霧水,晚上吃飯時,便時不時去看福娘,卻見和往常一樣,笑臉盈盈的,不像是了氣的樣子?
福娘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拿帕子了好幾下,也沒覺到有不對。
晚上,坐在妝臺前拆卸釵環,一支蝴蝶發釵纏在了頭發上,正跟它糾纏著,張柏便推門進來了,悄悄站在后,手輕輕地解開了蝴蝶翅膀上纏著的頭發,將發釵取了下來。
他彎腰,從鏡中打量的神,輕聲問道:“今天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多大事,夫君,你不用擔心。”福娘沒放在心上,隨意道。
男人的臉卻漸漸沉了下來,長睫低垂,面上流出幾分低落和委屈。
完了,這是生氣了。福娘暗道不好,忙轉環住他勁瘦的腰,埋在他懷里,仰頭問道:“你生氣了嗎?夫君?”
張柏久久沒有作,似乎是真的有些難過,半晌才抬起手,擱在肩上。
這是張柏第一回 在面前如此失落,福娘心里也有些難,知道不該敷衍他,正想著說什麼哄他呢,就被他一把抱了起來。
張柏將輕輕放到床邊坐下,自己半跪在腳下,握著的手,委屈道:“福娘,我沒有生氣,我是在想,是不是我做的還不夠,所以你不相信我,才不愿意告訴我。”
好看的桃花眼里失去了彩,他抿著,似乎真是在自責。
福娘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過一回,酸的難,用手輕輕梳著他的烏發,聲道:“不是的,夫君,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是我的錯。”
在孫家時,習慣了把不開心的事藏在心里,不告訴任何人,因為那時要穩住整個家,有些事,即便說給爹聽,他也只會比更難過,沒有什麼作用,反而自己哭過一回,就會忘記了。
一直以來,夫君都告訴,他是可以被依賴的,他沒有哪里做的不好,相反,是做的太好了。
是,總是不習慣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給別人看,哪怕是親近的人。
“福娘,我不是怪你,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我只是希,下次你覺得難過,大可以在我面前哭出來。”張柏抓著的手,堅定道:“我是可以信任的,對嗎?”
怎麼可能不委屈呢?當眾的難堪和辱罵,是個人也會覺得難過,福娘習慣了自己藏緒,今日被張柏穿了偽裝,過去許多年里心里埋藏的苦全數傾瀉而出,眼一眨,一顆豆大的淚珠就滾了下來。
哽咽著點頭,張柏坐上來,將擁懷中。
真是他的傻姑娘啊……張柏心里默默嘆息,著難得的脆弱,襟被的眼淚給打了,一片涼意。
而他卻覺得,兩個人的心,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加近了。
等哭聲漸止,張柏去廚房給端了熱水,擰了帕子給臉,兩人重歸于好,親親地靠在一起說話。
福娘把前幾日王若蘭來找麻煩的事告訴了張柏,雖然說得簡單,但張柏聽到最后,眉頭蹙。
“幸好有李叔在,不然帶了那麼多人,真耍橫,我還不知該如何呢。”福娘拍著口慶幸道。
張柏心里有些酸,想了想,李叔這麼大年紀了,自己真是昏了頭才去吃他的醋,暗中懊惱了一回,又擔心道:“聽你說的,這王家小姐可是個記仇的人,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
福娘點點頭,有些困了,在他懷里蹭了蹭,迷糊道:“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說完就閉上眼睡覺了,張柏把放在外面的小手收回被窩里,在白皙潔的額上印下一個輕的吻,也合上眼睡了。
明天是旬假的最后一天,他陪去鋪子里,若是發生了什麼事,也好立馬想法子。
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讓人心煩,張柏這一夜,睡得十分艱難。
果然,第二天就出事了。
等張家人趕到妙味齋時,蕓娘子正站在廚房外頭抹眼淚,李叔在旁邊氣得不行,一拳把木門都砸凹進去。
福娘心里一咯噔,忙問道:“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哭什麼?”
蕓娘子滿臉都是淚,語不聲,李叔站出來,憤怒道:“不知道是哪個狗東西干的,所有的面里都被人灑了碳灰,鍋也被砸爛了,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個孫!”
蕓娘子泣道:“掌柜的,昨日走前,我和李大哥把門閂得好好的,早上一來就這樣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這眼看就要到開門接客的時辰了,可廚房里一團糟,本做不出來東西。蕓娘子氣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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