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以為這是他從翰林院帶回來的，便沒再多問，點點頭上床了。

可是習慣了張柏摟著睡，床邊空的，也睡不著，索披了服起來尋他，張柏沒去書房，就在外邊榻上，點了盞油燈，作輕地翻著書。

有些暗，他也看得極為認真，一頭烏發隨意披散在肩頭，穿了件薄薄的中，出線條分明的一截鎖骨。

福娘回屋給他拿了件外出來，輕手輕腳走過去，披在他肩頭。

張柏一驚，倏然抬眼，見是福娘，目便和許多。

“怎麼跑出來了，外邊冷得很。”張柏握住的手，著的溫度，還好，是溫熱的。

他把書輕輕合上放在小幾上，順勢一拉，就把福娘抱在了懷里，頭擱在肩上，憐地蹭了蹭。

“你不在，我睡不著。”福娘小聲抱怨。

張柏低聲輕笑，眉目間皆是繾綣，忽然將放下，福娘正納悶，便覺子一輕，一聲驚呼。

原是他將打橫抱了起來。

“是我的不是，咱們這就去睡覺。”張柏抱著穩穩當當地走向架子床，輕地把放在了床上，拉好紗帳，自己也上了床，又用被子把裹得嚴嚴實實的，最后像哄孩子一樣，在背上輕輕一拍。

“福娘，我覺得他們都是在騙我，我看了醫書，肚子尖也可能是孩，這都是說不準的。”張柏小聲說。

福娘這才知道，原來那本書不是從翰林院帶回來的，而是本醫書，這人到底是有多執著……

其實福娘心里已經信了大夫的話了，這胎怕是真是個兒子，但又不忍心讓張柏失，一臉贊同道：“是呢，大夫也有診錯的時候，夫君你別急，我也覺得是個姑娘呢。”

張柏眉目間的憂愁終于散去，重新笑了起來。

不過沒一會兒，他吶吶道：“可是咱們請的是這京城最好的婦科圣手啊，按道理來講不會出錯的……”

福娘忙給了他一個吻，安道：“好了好了，夫君不要再多想了，明日不是到你當值嗎？早些睡吧。”

打了個哈欠，窩進他懷里。

張柏被親的心里甜滋滋，索不再多想，反正他堅信，小魚一定是個孩！

福娘做的那個夢里，小魚不是全銀白嗎？還說有晶瑩剔如琉璃一樣的眼睛，這麼好看，一定是個姑娘了！

張柏自信一笑，地閉上了眼。

第59章 明鏡軒 他不會心。

踏過一寸高的門檻, 又轉過朱紅宮墻，走了兩刻鐘，才到了明鏡軒。

此是皇帝日常讀書的地方, 若無奏折要批閱, 皇帝慣在此焚上一爐香，研讀他的道家心法。

明鏡軒外，九曲游廊下種著一池芙蕖, 此時已是初冬, 寒霜摧打下，只剩下了干枯的枝干, 宮里的匠人將水面上的枯枝殘葉盡數剪去, 種上了蒼翠的荇菜，池中假山上流水叮咚, 讓人察覺不出半分冬日的寂寥。

張柏被小太監帶著走進明鏡軒時，心里還是有些茫然的。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

半個時辰前，他正在翰林院中埋頭修書，一個小太監卻忽然前來, 說是奉皇上口諭，請陸旻、張柏和沈清前去宮中侍讀，沈清今日請了病假, 因此小太監便將他和陸旻帶走了。

比起陸旻一路上止不住的興，張柏還算淡定, 他在想，怎麼會突然讓他們去侍讀呢？

“兩位大人在此稍等片刻，奴才這就進去稟告皇上。”領路的小太監朝他二人輕聲道。

“多謝公公。”

陸旻和張柏點點頭，恭敬地低頭站在廊下。

陸旻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努力將自己心底的激按捺住, 他前腳才給蘇大將軍送了禮，后腳皇上就讓他來侍讀了，早知道他就早點去蘇家了！真是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

他瞥一眼旁的張柏，見年正目平和地看著腳下，不有些不快。

怎麼還把這人給捎上了？

張柏比陸旻高大半個頭，因此，陸旻自以為自己瞄的作已經足夠小心了，可張柏還是注意到了，角微翹，更加專注地去數地上這塊磚有多道橫紋。

沒多久，方才那小太監便出來了，說是皇上讓他們進去。

陸旻自覺走在前頭，張柏落后他兩步，兩人一前一后進室，先眼的，是一座四扇的紫檀屏風，上繪著梅蘭竹四友圖，屋子里熏著香，這味道，與那日殿試時皇上上的香氣一樣。

小太監起竹簾，二人便上前兩步跪下，給皇帝行禮。

“起來吧。”皇上很快起，兩人這才發現，屋中并不只有皇上一人，翰林學士宋大人也在。

皇上讓人給他們倆看座，笑著道：“朕聽宋大人說，這屆新翰林中人才濟濟，今日尋了空，朕便想著你們過來看看。”

宋明啟也目中含笑地看著他們。

皇上疑道：“不是三個人嗎？還有一個呢？”

陸旻搶著答道：“回皇上，沈大人不適，今日請了假。”

因為太過激，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都有些抖，宋明啟微微皺眉看向皇上，幸虧皇上并未留意，只是惋惜道：“那可真是不湊巧了，下回再讓他過來吧。”

他挑眉看向陸旻，似乎是在回憶，繼而和聲道：“你是今年的狀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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