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他又沒做什麼害人之事，上說幾句，也沒人聽見，他人只以為是他們二人脾不和，誰知道當年會有那樣一樁往事呢？

不過張柏也沒打算讓蕭觀蹦跶太久，他是子溫和，可并不代表就是顆柿子了，蕭觀若真敢做出什麼事，他也不會心。

這日離開翰林院后，張柏又去沈府探了沈清，這回倒是讓他進來了，沈清坐在榻上讀書，見他掀起簾子，遠遠朝他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張柏心一驚，從他這邊看去，沈清背對著，面目有些模糊，只勾勒出兩邊顴骨陡峭的廓，他竟然已瘦這樣了！

而他那一笑更顯凄慘，曾與自己討論詩文時，那雙眼還會閃爍著芒，而如今，卻如一潭死水，再泛不起波瀾。

“沈兄……”張柏不由地喊出聲，似乎是想喊住他的魂魄。

“你來了。”沈清坐起，聲音沙啞道。

原來還有人會惦記著他呢……

第60章 要生了 小魚快來啦！

“你怎麼會越發嚴重了？”張柏快步走上前, 扶住了沈清搖搖晃晃的。

沈清搖搖頭道：“無事，你也知道的，我這是老病了。”

見張柏仍是一臉擔憂, 沈清出一個笑容, “我正閑著無聊呢，你既然來了，先陪我下盤棋再說！”他笑著捶了把張柏的肩頭, 力道卻輕飄飄的。

張柏也故作高興地點頭答應, 兩人盤坐于榻上，外頭飄著小雪, 窗外枯枝承不住積雪的重量, 不時發出脆弱的“噼啪”聲。

墨棋子襯得沈清的指尖越發蒼白，他輕輕落子, 緩緩抬眼對張柏一笑，“該你了。”

張柏抿，不知他是否是故意的，每一步棋, 都落在自己的圈套中。

沈清懶懶倚靠在枕上，眼底生出幾分暖意。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張柏來看了他的原因，沈清第二日就回翰林院當值了。

陸旻一見他來, 便甚為可惜道：“沈兄，你說這多不巧？昨日皇上傳召, 你卻偏偏請假了，我說讓人去沈府尋你，可張兄說你子不適，還是別折騰了，唉, 這麼好一個機會，多可惜啊！”

沈清冷冷瞥他一眼，沒理會他，安靜地坐下看書了。

陸旻了一鼻子灰，尷尬地呵呵笑了兩聲，心里有些氣惱。

這沈清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這臭脾氣，給他慣的！

聽見他在小聲嘀咕，沈清又冷淡地朝他看過來，陸旻被他寒霜似的眼神看得脊背一涼，立馬閉上了。

沈清心底冷笑一聲，轉過了臉。

他如何聽不出來，陸旻是在挑撥他和張柏的關系？

確實，如果他是個嫉妒心強的人，或者張柏真像他暗示的那樣是個自私的小人，那麼他這番話，的確會讓他氣惱，說不定還會和張柏斷絕呢。

可惜，他不夠了解自己和張柏。

張柏是什麼樣的人？說他是真君子，沒有人敢反對，他溫和又聰敏，不屑于使那些里的手段，永遠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清輝萬丈。

而他或許真有那麼一點羨慕張柏，卻也是羨慕他能夠堂堂正正、自在隨心地為自己而活，不像他，像是一只風箏，線永遠握在別人手中。

張柏是真心將他看作朋友，或許于張柏來說，還有許多可以談天說地志趣相投的好友，可是對于自己而言，張柏是他唯一的朋友。

所以沈清早就暗暗發誓，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傷害張柏。

陸旻妄想用幾句話就讓他與張柏生出嫌隙，未免也是太天真了些。

張柏昨日來探他時，便已經把皇上傳召一事告訴了他，而且還說，皇上并沒有忘記他，說是等他回翰林院后，會單獨再召見他。

沈清其實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面對皇上，從前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他對皇上除了尊敬沒有半分其他，而突然間，他卻得知，皇上是他的親生父親……

換誰也無法接吧？沈清從未想過和皇上會有君臣之外的聯系，得知不久后將會面圣，沈清每日每夜都在煎熬矛盾之中。

他不能提前暴自己的份，皇上不會信，即便是滴驗親，讓皇上相信了，可同時也會驚貴妃和蘇家。

娘說了，要聽的話，報仇之事要一步一步來。

沈清不愿去想這件事，正蹙眉對著卷宗出神，張柏掀起簾子進來了。

他才從宋大人那回來，頭上全是雪，下披風放在爐子旁烘著，又掏了方帕子出來著頭發，見沈清端正地坐在桌案前，愉悅道：“沈兄來了？子可好些了？”

沈清抬眼，目中含笑朝他點點頭，“好多了，你去了何？怎麼上全是雪？”

張柏便走過去和他談了起來。

兩人就像是沒看到陸旻一樣，自在地說起了話，沈清剛才對著陸旻，臉要多冰冷有多冰冷，而對著張柏，目卻和許多，陸旻將這一幕看在眼里，臉鐵青。

哼，等著吧，排他是嗎？等他升為侍讀，張柏和沈清都得看他的臉！

*

進臘月，福娘這胎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

大夫估計這個月福娘就會生產，讓張家人早做準備。

楊氏早早地就張了起來，每天起碼問福娘三遍，有沒有要生的覺。冬天里生產，坐月子方便，但是怕凍著福娘，張柏便找人來修了個炕，下邊兒燒著炭，格外的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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