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也正有此意，托沈清給他打打掩護，自己跑了。

剛一出去，便見許滿銀和趙大娘焦急地等在翰林院外，見他出來，趙大娘立馬驚喜道：“大人！快些回去吧！掌柜的要生啦！”

張柏心一驚，差點被自己的袍子下擺絆倒，踉蹌了幾步才穩住子。

漫天大雪里，他的心滾燙得像是要灼燒起來。

第61章 喜得子 生了！生了！

張柏把袍子掖在腰間, 幾乎是狂奔著回了家，許滿銀和趙大娘在他后氣吁吁地追，趙大娘叉著腰著氣, 話還沒說完呢。

“大人, 不急不急，人才剛進產房呢……”

可的呼喊張柏已經聽不到了，張柏滿心滿眼都是福娘, 以往聽說的那些婦人生產之時會遇到的險惡形如今都有了畫面, 張柏頭一次對一件事生出了畏懼。

張家院中，福娘剛破了羊水, 正被穩婆扶著在屋里轉圈, 說是離生產還要幾個時辰，先活活。

一家人都沒有料到, 福娘會在今天發作。

楊氏早上還笑著說，這孩子是個慢子，興許得翻過了年才會出來，誰知晚上正吃著飯, 福娘忽然捂著肚子，一臉復雜地對著楊氏說，“娘, 我好像要生了。”

楊氏腦子一瞬間就懵了。

反應過來之后，趕把福娘扶到屋里躺著, 用手在下一，哎呀！這傻姑娘，羊水都破了才說呢！

穩婆是早好了的，楊氏讓張得貴去鋪子里找許滿銀和趙大娘，讓他們給大郎捎個信, 自己著急忙慌地去請了穩婆過來，材瘦小的穩婆幾乎是被架著到了張家，還以為張夫人是立馬就要生了呢，結果一看才知，只是破了水，連兩指都沒開呢。

“老夫人，您別急啊，這婦人生孩子沒有那麼快的。”穩婆好笑地勸道。

看楊氏都生了好幾個孩子了，怎麼這點經驗都沒有？

楊氏也是心急則，到外頭走了一遭，頭腦被冷風吹得清醒了些，才想起自己生三個兒子時，大郎是最快的，也花了半天時間呢。

兩個小的是雙胞胎，更別提了，疼了整整一個晚上，穩婆都怕生不下來了，楊氏愣是把木咬爛生了出來。

不過福娘年紀小，頭一遭生孩子許是會害怕，楊氏便跟閑聊，讓不要太擔心。

“這生孩子也有很快的，我生大郎時一點都不疼，滋溜一下就出來了，比那母牛產崽還快哩！”楊氏夸張道。

張柏急匆匆地進來，便聽見娘這番話，滿臉焦急化作無奈，再看福娘，看起來神還不錯，正興致地聽他娘說話呢。

“夫君回來了！”福娘頭一個發現張柏，驚喜地喊出聲。

楊氏這才發現張柏回來了，嚇了一跳，一邊推搡著他一邊斥責道：“男人怎麼能進產房呢，大郎你快些出去！”

張柏哭笑不得地被趕了出去，他想在里頭陪著福娘，可他娘這回是怎麼說都不答應，張柏只好站在門外，拍著門對福娘說：“福娘，你別害怕，我會一直在外面守著你的。”

福娘輕聲回應他一句，覺得有些好笑，張柏讓不要害怕，難道沒有發現，他自己說話聲都在嗎？

張得貴著水煙，一臉過來人的樣子對張柏說，“你啊，別急，這人生孩子你也幫不上忙，等你媳婦兒坐月子，就有的你伺候咯！”

張柏立馬跟父親取起了經，張得貴大半輩子沒說過這麼多話，張柏真是把他想知道的所有問題都問了，因為他不說話，心里的畏懼就好像會無限放大，讓他坐立難安。

張得貴一邊跟他傳授經驗，抬頭一看，大郎嗯嗯點頭，眼睛卻一直盯著產房的房門，眼珠子都看直了。

沒一會兒，楊氏出來到廚房給福娘做了碗紅糖蛋，穩婆說先吃點，攢攢力氣。

小半個時辰后，福娘的痛呼聲便從里頭傳了出來。

“福娘！”

張柏一個箭步沖上前就想要推門而，張得貴攔住了他，楊氏在里頭大聲喊道：“大郎！你別進來！你老娘看著呢，你媳婦兒不會出事的！”

穩婆正給福娘正著胎位，笑道：“大人和夫人可真好，我以前接生過的好多人家，男人都不會來問一句的。”

楊氏給福娘著汗，得意道：“那些男人都不是個東西！我家大郎疼媳婦呢！”

不是吹，大郎對媳婦的好，整個柳樹胡同找不出第二家！

福娘里咬著木，下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四肢百骸都像是移了位，可算是知道什麼做一只腳踏進鬼門關了，生孩子這樣疼，若是子弱些的，定然撐不過去。

好在懷孕時被照顧得很好，子骨強壯，疼著疼著也就習慣了。開了五指后，渾已經被汗打了，楊氏在耳邊激道：“福娘，福娘，別泄氣，馬上就出來了！”

穩婆也大聲鼓勵著，“夫人再加把力，馬上就能開七指了！”

盆里清澈的熱水已經變紅，楊氏焦急道：“勞煩您看著些，我去換盆水來！”說罷，一陣風似的端著盆出去了。

張柏在外頭聽見了楊氏和穩婆的打氣聲，著急地來回踱步，沒一會兒，里頭的門開了，楊氏端了盆水出來，張柏心頭猛的一跳，再不顧一切，直接沖了進去。

“福娘！”張柏才進來，就聞到了濃重的腥味，他眉頭蹙，幾步跑到了炕前，福娘正滿頭大汗地抓著被褥用力，穩婆見他沖了進來，哎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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