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自己來吧。”到沈夫人時，一把按住凈水居士的手，輕聲道。

凈水居士被這一聲喚的有些懵，收回手緩緩坐下。

沈夫人忽然起，跪在地上，對陳國公和凈水居士磕了三個響頭，用力過大，額上很快滲出來，趴在地上痛苦道：“國公爺，夫人，香君帶著小殿下回來了！”

“小殿下？”陳國公和凈水居士皆是一驚，對視一眼，兩人俱是一臉驚詫。

陳國公后背冒出了涔涔冷汗，他扶著小幾，咬牙道：“你如何證明你就是香君？”

凈水居士也冷靜下來，是啊，當年他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香君，都猜測可能已遭不幸，且記得，香君并不想這樣呀？

沈夫人緩緩起，從袖中掏出了一只荷包。

凈水居士眼睛忽然瞪大了，猛地站了起來，奪過荷包仔細翻看，沒一會兒便捂著臉痛哭出聲。

認得，這是蓮華六歲時初學刺繡，做的第一只荷包，本來想送給自己做生辰禮，但不小心將花樣繡反了，最后送給了香君。

而手中這只荷包，外頭能看見稀疏的針腳，那是翻過面來，便是一朵歪歪斜斜的蓮花，這麼多年過去，荷包早已褪，系繩也已變得陳舊，唯有繩上串著的兩顆紅瑪瑙珠子，依然鮮麗。

那時小小的蓮華對說，“母親，我把這個荷包送給香君，家里還有個重病的弟弟，把這瑪瑙珠子賣了就能給弟弟治病啦！”

蓮華從小就心善，邊的小丫鬟家貧，想幫忙，卻又怕直接給香君銀兩，香君自尊心強，定然不肯接，蓮華便用了這樣巧妙的心思。

“娘娘以為我看出來，其實，怎麼會瞧不出呢？誰會在荷包上串這麼大兩顆瑪瑙珠子……”沈夫人抹著淚笑道。

凈水居士著聲兒遲疑道：“你……你真是香君？”

沈夫人又哭著說了幾件與陳蓮華時的事，凈水居士越聽越心驚，抓著沈夫人的手，袖落的一瞬間，瞥見沈夫人的小臂上有一枚梅花胎記。

是了是了！一定是香君！

陳家當時選香君做蓮華的丫鬟，一是因為家世清白，父親是個老秀才，實在是兒子重病才不得已賣了兒，香君讀過幾年書，很是乖巧聽話，二是因為，小時候的香君，與蓮華長得有幾分相似。

陳家結仇眾多，難免有人為了報復，把主意打在他們唯一的掌上明珠上，香君與蓮華生得像，那些人興許就分不清呢。

所以一直到十歲前，香君與蓮華都穿著一模一樣的服首飾，學什麼都是兩人一塊兒，有時這個做母親的，也分不清誰是的兒，后來發現了，香君的右手手臂上有一枚小小的梅花胎記。

凈水居士心跳如雷，吶吶道：“香君，你真是香君？”

上沈夫人的臉，“那你……你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沈夫人苦笑一聲，把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聲淚俱下地說著是怎樣把年的小殿下——也就是沈清，帶出了京城，又是如何一路逃到了蘇州，遇見了沈老爺……

陳國公和凈水居士越聽越憤怒，陳國公一掌拍碎了小幾，怒吼道：“真是那姓蘇的干的？老子就覺得蓮華去的蹊蹺，我這就回去提刀，把那賤人一家砍了！”

沈夫人哀聲道：“千真萬確，那晚徐太醫將小殿下送到我手中，說蘇貴妃迫他給娘娘下毒，他不忍心，于是減輕了劑量，娘娘拼死生下了小殿下，徐太醫知道貴妃娘娘不會愿意看見一個活的小皇子，于是用銀針封住了小殿下的呼吸，對外就說娘娘誕下了一個死嬰。”

“小殿下當時渾青紫，還留著一口氣，喝了許久才緩過來，路上我一直擔心他不住，好在他過來了。”沈夫人字字泣，當年帶著襁褓中的沈清一路逃亡，其中的艱難險阻，只有一人知曉。

凈水居士滿眼淚花地看著沈清，細細打量著這年輕人的臉龐，越看越覺得與自己的兒相似，踉蹌著走上前，聲道：“清兒……你是祖母的清兒……”

當年宮里來信說，蓮華產下一個死嬰，一尸兩命，傷心絕，當日便在宮中見到了兒冷冰冰的尸。

而的小外孫，說是因為不吉利，被太醫帶走了，連看一眼都不曾。

然而此刻，本該在出生就死去的孩子，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陳國公也快步上前，一把將沈清摟在懷中。

“清兒，是祖父對不住你們母子倆，是祖父不好！”男兒有淚不輕彈，陳國公的熱淚卻打了沈清的肩頭。

沈清被陳國公抱的不過氣來，他到了這兩位老人滿心的歡喜，這是他真正的親人，與他們相認，他本該到高興，然而他的心里空的，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沈夫人嚴厲地看了他一眼，泣著對陳國公和凈水居士說，“國公爺，夫人，清兒知道國公爺回京，便想要與你們相認，他本來想早些就來找你們，可我怕招人耳目，特意選了今天這個好時候。”

凈水居士抹著淚道：“清兒與你母親一樣孝順……”

看沈清臉不太好，以為是陳國公把他抱得太了，讓他把人放開，關心道：“清兒如今住在何？”

沈清說他京趕考，中了探花，現在又在翰林院任編修這些事一一告訴了陳國公和凈水居士，兩人淚眼中帶著驕傲，陳國公笑道：“你母親最詩書了，你也隨，真是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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