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稚綰是被周的疼痛喚醒的。

費力地睜開雙眼，干刺痛著瞳孔。

明明昨晚并非初次歡好，可上的不適卻比前兩次都要劇烈得多。

從昨晚持續至黎明，臨近破曉才肯放過。

到最后，一直于半昏半睡的混沌狀態。

一夜的瘋狂掠奪，全然無視的哀求，單方面的強勢制，整個人被他顛來倒去地擺弄。

昨晚真的好害怕。

在他眼中自己仿佛就只是個玩，任由他隨心所地消遣取樂。

裴稚綰將思緒從昨夜離，強撐著酸痛的子，艱難地用胳膊支起，緩緩坐起。

正當手，想要開床幔之時。

一只手冷不丁從外面探了進來，準地握住了的手。

接著，床幔被開。

裴稚綰抬眼，看到面前之人，子不控制地狠狠抖了一下。

就如同見到可怕的猛，下意識地便往后去。

眼底濃得化不開的驚恐，沉沉地在裴珩硯的心頭。

那是他記憶中從未有過的可怖神。

裴珩硯垂下長睫，將眸底凝暗掩去，強著自己不去在意。

“綰綰，先喝點水，潤潤嗓子。”他在床邊坐下，將手中備好的水杯，遞到的面前。

裴稚綰看也不看遞來的水杯，抬手猛地一揮。

水杯砸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濺起的水花洇了他的裳。

“有意思嗎？”嗓音沙啞疼，一雙眼睛通紅，委屈到了極點。

人心一旦被不甘填滿，累積到極限，便會發。

“我在你眼里算什麼？”

不甘，不理解，不明白，“你的泄工？只能任你予取予求？”

裴珩硯有些詫異，沒想到會這麼說，一莫名的悶氣堵在口。

“我對你的這份喜歡，在你心中，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握住纖細的脖頸，將拉近，二人目對峙。

“喜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悲涼一笑，可淚水在眼眶打轉。

“你喜歡我，就該這樣對我？”話音剛落，眼尾一滴淚落，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

緒激，哭笑織，任誰見了，心底都會泛起一陣揪心的酸與不忍。

裴稚綰拿開他置于頸間的手。

而后握住，猶如虔誠祈求神明般去求他。

“哥哥，別再糾纏我了，好不好？”

此刻，姑娘的神滿是懇切，仿佛把眼前之人視作了唯一能拯救自己離苦海的救贖。

可不知，所祈求的這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打算放過。

裴珩硯反手握住的手，語氣平淡卻著狠絕，輕易碾碎的期盼。

“我說過，你這一輩子，都休想離開我。”

裴稚綰像是被走了渾力氣，雙手無力地松開了他的手。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希，彩盡失，遲緩地手去抓。

“你出去，我要換服。”上還穿著他的寢。

裴珩硯沒有，扣住正抓著的手，直直地視著的眼睛。

“這麼著急回去，是要喝避子湯吧？就像第一次用裝風寒來騙我那樣。”

裴稚綰指尖了。

自始至終他都一清二楚，而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小丑，還對他深信不疑。

“避子湯，別喝了。”他的聲音響起，狠狠地砸在裴稚綰的心口。

裴稚綰的臉煞白冷凝，連呼吸都仿佛被生生扼住。

目僵地看著他。

艱難開口：

“......你……是想拿孩子要挾我嗎？”

裴珩硯凝視了一瞬，旋即不輕輕失笑。

“我還不至于到拿孩子要挾你這種地步。”

“我已經派人去取避子丸了，估計很快就回來。”

皇宮有特制的避子丸，所用藥材溫和，不會對子子造毫損壞與影響。

裴稚綰繃的心弦這才稍緩。

然后手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他出去，“我要換服。”

明明二人已坦誠相待，全各都被他看過、過。

可這小姑娘臉皮薄，依舊放不下面子。

裴珩硯看著忸怩的人，眉骨微挑，沒再多言。

起繞過屏風。

向殿門口走去。

一刻鐘后。

祿順將裝有避子丸的瓷瓶，送到裴珩硯手中。

恰在此時，裴稚綰已穿好挽起發，從屏風走出。

來到殿門口。

視線一下便落在他手中的瓷瓶上，默默攤開手心。

裴珩硯修長手指捻起瓷瓶，在指尖悠然轉一圈。

才不不慢地置于攤開的掌心。

裴稚綰一把攥瓷瓶，未吐半字，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靜靜地倚在殿門欄，著走路步伐有些凌，形微微晃的姑娘。

直至的影完全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裴稚綰回到沁華殿時，已是午時，外面忽地飄起大雪。

庭蕪和淡茜見終于歸來，趕忙迎上前去。

“公主，您可算回來了，若再不回，奴婢都要去東宮尋您。”

庭蕪一邊說著，一邊手為解下披風。

披風剛一落，裴稚綰脖頸極為刺眼的咬痕，瞬間暴無。

庭蕪頓時一怔，作凝滯。

緩緩轉頭，與同樣滿臉震驚的淡茜對視一眼。

這痕跡太過明顯，任誰瞧上一眼，都能明白是怎麼回事，而公主又在東宮留宿了一夜。

不用猜也知道，除了太子殿下，還能有誰能留下這般痕跡？

庭蕪忍不住尋思。

恐怕上次太子殿下出征歸來的那晚，公主從東宮回來時上那些曖昧痕跡，同樣是太子所為。

只是那時，公主真正的世尚未揭曉，誰也不會將與太子殿下聯系到一塊兒。

這麼一想，庭蕪越琢磨越覺得細思極恐。

可畢竟是主子的私事，們為奴婢，哪有資格過問。

裴稚綰對庭蕪和淡茜異樣的目視若無睹，移步至羅漢榻上落座。

拿起小案上的茶壺，倒了杯水。

接著，取下瓷瓶的木塞，見瓶塞滿避子丸，不一愣。

這特制避子丸，唯有皇宮才有，每一粒都很珍貴，向來只有極寵的嬪妃，才有幸得到。

即便是公主，都求之不得。

也是，以太子殿下的份地位，還有什麼是他弄不到的？

裴稚綰倒出一顆，就著溫水仰頭服下時，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眼尾潸然落。

裴稚綰服下避子丸，小心收好瓷瓶，這才準備換下上。

移步到梳妝臺前，抬手開始拆卸頭上的發飾。

當手指到發間時，的作猛地頓住，眼神直直地定在那里。

裴珩硯送的那支步搖，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