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辭約沈凌枝在公司見面。
沈凌枝穿著一看似低調實則暗顯張揚的黑真皮大,踩著細高跟,昂首地走進會議室,看見坐在上首位的季晏辭,的腳步微微一頓。
季晏辭抬眸看向沈凌枝。
只一眼,他收回視線,神漠然地手,食指按住一份放在會議桌上的文件,朝著沈凌枝的方向輕輕一。
文件在桌沿打了個旋,穩穩停在沈凌枝前。
季晏辭淡淡道:“你要的資料。”
沒有寒暄,沒有開場白,沒有一個字的廢話。
沈凌枝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老季,你連正眼都不打算給我一個嗎?”
高跟鞋走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沈凌枝徑直走到季晏辭跟前,俯靠近,低聲音道:“這是你第一次單獨找我約會。”
把人帶到會議室正準備關門的胡書被這句話驚得一個趔趄。
他作僵住,驚疑不定地看向季晏辭,隨時準備出手把人拖走。
季晏辭不如山地坐在皮椅上,淡淡道:“你要找的人已經去世了。”
話落,會議室里陷詭異的安靜。
沉默良久。
最先發出靜的是胡書的關門聲。
沈凌枝被驚,扭了扭略有些僵的脖頸,緩緩直起,退開兩步,拿起季晏辭推過來的文件。
快速翻看。
又是一陣沉默過后,沈凌枝開口道:“你想讓我離寧穗遠一點,是嗎?”
季晏辭不假思索:“是。”
沈凌枝發出一聲輕笑。
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從容坐下:“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季晏辭沒有回答沈凌枝的問題。
他將手邊的第二份文件推到沈凌枝的面前。
沈凌枝沒有接。
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說實話,喜歡上季晏辭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學生時代,季晏辭是同齡人當中個子最高的那個。
鶴立群。
長得又帥。
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第二眼就會喜歡上他。
他并不是冷漠的格,只是不笑,不主,他待人溫和善,是禮貌的紳士。
大院里的其他男生本比不上他。
喜歡他,在所難免。
正好,沈凌枝和季晏辭相反,就喜歡主。
沈家和季家有上一輩的在,沈凌枝沒怎麼費力就得到了季家人的認可。
了季家定的兒媳。
至此,沈凌枝看任何接近季晏辭的生都像小三。
是沈家大小姐,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能從手里搶東西。
以雷霆手段宣示主權。
即便季晏辭說不喜歡,但除了季晏辭之外的所有人都說,他們遲早會在一起。
只是現在年齡小,還不懂社會規則。
季晏辭娶了沈凌枝,便能有沈家積累的人脈和資源,能助力季家攀上新的高峰。
他遲早會懂。
可后來,季晏辭憑借自己的能力,為了人脈和資源的中心。
他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說他們遲早會在一起的人也開始反過來讓沈凌枝反思是不是自己還不夠好。
沈大小姐的人生字典里第一次出現反思這個詞。
努力為他喜歡的人。
可到頭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
明明什麼都做到了。
可當初說他們遲早會在一起的人,卻為了保住和季家的合作,揚言要再次將送出國。
也是從那一刻起。
沈凌枝開始慢慢明白,權力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安樂不在了。”
沈凌枝將手肘支在辦公桌上,修長的手指撐住下頜,視線始終落在季晏辭臉上。
漫不經心地說:“老季,你的消息對我沒有用。”
“你想讓我離寧穗遠一點,你怎麼不讓離我遠一點?在你眼里,是你老婆,還是我是你老婆?”
說到后面半句的時候,沈凌枝的間溢出聲輕的笑。
繼續說:“除非你和離婚,你娶我,那我可以考慮聽你的話。”
季晏辭沒有接沈凌枝的話。
他冷聲道:“寧家早年在北方做鋼材生意,積累人脈后開始投工程承包,當年寧家前腳剛接下鄉道翻新工程,后腳文淑芬就攀上了寧向。”
“同樣。”
“沈家在十余年前曾接過一個鄉村改造項目,前腳剛簽署合同,后腳文瀾就開始接近沈柏煜。”
“文家給了沈家不承諾,包括沈柏煜在,沈家并不排斥與文家來往。是沈老爺子力排眾議,堅決不允許沈家與文家接。”
“改造項目落地不久,沈老爺子意外去世。”
季晏辭每說一句,沈凌枝角上揚的弧度就往下拉直一寸。
直至笑容徹底消失。
季晏辭的食指在會議桌上輕叩:“沈凌枝,若再讓我發現你拿穗穗當工——我不介意把沈家部的水攪得更渾。”
沈凌枝沉著臉,抿盯著季晏辭。
高高在上的男人。
妄圖把所有人和事掌控在手里。
以前沈凌枝一直不理解季晏辭為什麼會喜歡寧穗。
還認真思考過,自己究竟是哪一點比不上寧穗。
后來意識到,不比任何人差。
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喜歡乖巧聽話的人。
不止是季晏辭。
連沈柏煜也對寧穗念念不忘。
不得不說,沈凌枝自己也覺得寧穗好。
格糯,耳子,信守承諾,知恩圖報。
這樣的人用起來最是順手。
現下,人和事超出控制。
“你攪啊。”
沈凌枝斜倚在椅背上,角扯出個極淡的笑,半分不肯退讓:“還是那句話,你娶我,我就聽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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