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是蕭府的奴才,哪有資格參加京城權貴的盛宴?
姜氏想到自小長大的澧縣。
在澧縣,是最尊貴的千金小姐,富商宦家的宴會都會盛裝出席,風無限。
可惜這個澧縣最尊貴的子,終究比不上京城隨便一只小凰。
現在一無所有,只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妾。姜氏暗暗嘆口氣,了平坦的小腹,盼著能早點懷上孩子。
...
江初月抵達鎮南侯府時,府里已經來了很多的賓客。
一面,四面八方投來很多視線,有驚訝、有驚艷、有嫉妒。
江初月不喜熱鬧。
走到席間一位座位,安靜坐著。桌上放置著幾碟子致可口的點心,有喜歡的綠豆糕,江初月著一塊吃起來。
一塊綠豆糕下肚,忽然聽到不加遮掩的議論聲:
“那就是江初月?聽說勾引劉家公子,害得劉家滿門抄斬。”
“及笄三年還未議親,指不定是品行不端,沒有人上門提親呢。”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仗著蕭家施舍,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劉家公子真是無辜,為了個負心的人,白白丟了一條命。”
三個碎的貴聚在一堆,故意大聲議論。
江初月的份尷尬,不姓蕭,卻得到將軍府小姐的頭銜。偏偏又長了一副出眾的相貌,自然為碎貴的議論話題。
寶珠聽得臉漲紅,憤憤不平道:“這幾人簡直信口雌黃!小姐和那劉青書又沒關系!”
寶珠越憤怒,那三個貴越發口無遮攔。
“我看呀,蕭府的風水八有問題。”
“蕭將軍娶了十房妾室,至今沒有子嗣;江初月及笄三年嫁不出去。哎喲,這蕭家是要絕嗣?”
“哈哈哈,絕嗣的蕭家。”
江初月放下手里的綠豆糕。
緩緩站起來,走到那三個貴面前。這三個貴份不低,其中地位最高的是當今皇后的親妹妹。
瞧見江初月,皇后妹妹故作驚訝:“哎呀,這不是蕭府的江小姐?一年不出門幾次,今兒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江初月角微揚,看向三個貴,面不改吩咐:“寶珠,去大理寺報。”
寶珠會意,高聲應道:“小姐,報什麼案?”
江初月說:“劉家一案乃攝政王親審,皇帝筆欽定罪名。這三位小姐卻公然替罪臣喊冤,質疑攝政王和皇帝的威嚴——你說,該不該報?”
寶珠立刻點頭,作勢要離開:“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大理寺報。”
三個貴臉慘白。
好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
們只是隨口八卦幾句,怎麼就牽扯到攝政王和皇帝了?
皇后妹妹更是惶恐,皇后本就不得寵,萬一此事傳到皇帝的耳朵里,麻煩可就大了。
“江小姐,我們剛才說的是玩笑話,你可別當真。”皇后妹妹心不甘,只能屈辱地下語氣。
江初月似笑非笑:“拿攝政王和皇上開玩笑,你們膽子可不小。”
三個貴:...
恰在此時,一道洪亮的嗓音傳來:“攝政王到。”
滿堂賓客瞬間噤聲,紛紛俯行禮。
江初月頗詫異,謝臨淵怎麼來了?
聽蕭戟提起過,謝臨淵很不喜歡出席各種京城宴會——他連自己的生辰宴都不會籌辦。
眾人讓開一條道,謝臨淵一襲暗金蟒袍,指間挲著墨玉扳指,步履沉穩地踏廳中。
他眸淡淡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江初月上。
謝臨淵道:“今日來鎮南侯府尋一柄紅纓槍。”
眾人安靜聆聽。
接著,謝臨淵話鋒一轉:“本王似乎聽到,有人質疑本王的決斷?”
江初月想,這人耳朵果真靈。
剛才說風涼話的三個貴臉蒼白如紙,子抖如篩糠。
皇后妹妹戰戰兢兢地說:“王爺明鑒。我三人剛才只是隨口胡言,并未冒犯王爺。”
謝臨淵著墨玉扳指:“喜歡胡言,割掉舌頭就好。”
三個貴驚恐萬分。
紛紛想到以前謝臨淵的可怕手段——丞相之曾冒犯攝政王,當場被削了一雙手臂。
如今他說要“割掉舌頭”,就真的可能會割掉們的舌頭。
其中兩個貴嚇得眼皮一翻,暈厥倒地。唯獨皇后的妹妹強撐著,開口道:“王爺,小以后一定謹言慎行,絕不冒犯王爺。”
謝臨淵笑了笑,眸轉向一旁的江初月。
江初月一直低頭,規規矩矩地站著,一縷碎發從臉龐垂落,看上去很乖很溫順,仿佛那個暗中使壞的人不是。
“王爺,鎮南侯的長槍已經取來。”王府管事捧著一支紅纓長槍走來。
謝臨淵繼續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道:“去教場。”
謝臨淵從容離去。
籠罩在鎮南侯府上空的烏云散去,抑的氛圍消失。皇后的妹妹已經嚇得倉皇離去,恐怕短期都不敢再拋頭面。
江初月暗暗盯著謝臨淵的背影,以為他今日前來鎮南侯府,是要參與鎮南侯老夫人的五十大壽宴會。
可他大張旗鼓來一趟,居然只是為了取一柄紅纓槍?
堂堂攝政王想要鎮南侯珍藏的紅纓槍,直接派人上門取就行,居然還親自來一趟?
他這麼閑?
謝臨淵的心思彎彎繞繞,江初月實在猜不他在想什麼。
...
鎮南侯府外,烏金檀木馬車靜靜停駐。
謝臨淵端坐車,指尖輕叩案幾,眸深沉如夜。
他忽然開口,問王府管事:“你可曾留意本王手上這枚墨玉扳指?”
王府管事垂首,恭敬答道:“王爺日日佩戴此,奴才自然記得。”
謝臨淵垂眸,指腹緩緩挲過墨玉扳指。扳指玉質冰涼,之如寒潭幽水,流轉著溫潤的澤。
方才在府,他刻意戴著這枚墨玉扳指,在江初月面前停留許久。
可竟視若無睹,連半分目都未施舍。
這可是親手贈予他的第一件禮。
“謝管事,留步。”江初月清亮的嗓音傳來。
王府管事回頭,便見江初月腳步輕快走來,手中捧著兩只黑護腕。王府管事恭敬道:“江小姐,您老奴何事?”
江初月道:“王爺今日來取紅纓槍,想必是要去兵部教場習武。家兄也在教場,勞煩謝管事將此轉家兄。”
王府管事笑盈盈道:“舉手之勞。”
管事笑容可掬,正要應下——
“唰!”
車簾驟然掀起,謝臨淵冷峻的面容倏然顯。他指節修長,攥著簾布,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在日下泛幽冷。
謝臨淵冷道:“本王的管事,何時了踢人跑的小廝。”
江初月指尖一,護腕險些掉落。
心深還是害怕謝臨淵。
迅速收回護腕,耳尖微紅,低聲道:“是小僭越,請王爺恕罪。”
認錯的態度很誠懇。
謝臨淵冷冷盯著許久。從謝臨淵的視角,他能看到江初月微低的頭顱,還有那一截很白很纖長的脖頸。
謝臨淵眸微暗,忽而開口:“抬頭。”
江初月一怔,緩緩抬眸。
他指尖微抬,展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詢問:“本王手上這枚扳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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