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星沒出聲，夏桃芝繼續趁火打劫。

“小星星～怎麼不說話啦？～是不是被我猜中，還有細節對不對！”

“我說得已經夠細了。”蘇滿星滿臉恥，抵死不從。

“真的？確定沒有什麼晚安吻？”

“沒有，他又沒經驗。”

“噢？你怎麼知道他沒經驗呀？還說沒有晚安吻，壞星星，還跟我藏～嘿嘿～”夏桃芝那邊發出鵝笑聲。

“……”

不打自招的蘇滿星徹底繳械。

“就一下。”

“噢喲，一下？”夏桃芝順藤瓜，“上去多久才分開的？”

蘇滿星頭一回知道夏桃芝有當偵探的潛力。

怎麼一猜一個準啊？

直接放棄掙扎，小聲嗡嗡，“……十來分鐘吧。”

夏桃芝驚呼，“高手啊，就這還沒經驗？”

“確實沒有，就親著，嗯，很純潔的那種。”

“……算你們夠能憋住氣！果然你們還不如兒園玩得花，我太失了寶貝，你可是我磕真人CP的唯一人脈！”夏桃芝在那邊捶頓足。

蘇滿星哭笑不得，“你別急嘛，我們才剛確認關系，總要有個過程。”

“我不管，我心急吃熱豆腐，帥氣多金深純真腦……難得我的好閨閨到這麼極品的男人，必須給我大度特度！”

這話夏桃芝敢說蘇滿星都不敢聽，太污了。

“前幾天你還不是這樣的夏桃芝。”

“是的，現在的我不是之前的我了，我就納悶了，小說里霸總邊不都有風流多的花花公子嘛，你家老公就沒有可以教授他經驗的好朋友？”

蘇滿星皺著眉想了想，“除了負責生活起居和工作的宗韓，沒見過他有其他朋友來往，回頭我幫你問問？”

“問吧問吧，這可關乎你的幸福呢～”

“再見！”

蘇滿星哼了一聲，掛斷電話。

抬頭再看鏡子里的自己，從臉紅到脖子，簡直沒法要了……

＊

有人夢樂不思蜀，也有人噩夢驚駭一整晚。

從醫院離開后，周應良一直給梁振華發道歉短信。

懺悔懊惱悔恨……

一篇篇小作文發出去，全都石沉大海。

陳季時和蘇閃閃看著他頹唐慌的樣子，對視一眼，不由安：

“周師兄，也許老師現在只是氣頭上，像之前那樣，消消氣就好了。”

陳季時也說，“把心思放在研究上，做出好績來，老師更看重這些實在的東西。”

“不，不一樣，你們本不懂！”

周應良痛苦抓著頭發低吼。

“我被你害慘了！”

蘇閃閃被吼了一句，溫善良的臉蛋霎時變了。

他周應良算什麼東西，給提鞋那都是給機會，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蘇閃閃低低一聲譏笑，“周師兄這不對吧，是你自己攬功勞才害得老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丟臉，你怎麼好意思怨別人？”

哼了聲，輕飄飄一句，“誰知道你居然還不如一個蘇滿星。”

“你知道什麼！”

周應良暴躁猛地起，整張臉猙獰兇狠，驚了蘇閃閃一跳。

蘇閃閃嚇得往陳季時后躲，陳季時亦護著，訓斥周應良。

“閃閃沒說錯，這件事錯在你自己，怨不得別人。”

陳季時蹙眉頭，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的師弟，陌生又失。

“本就無關痛的小事，你偏要鬧得下不來臺，周應良，你怎麼會變這樣？好好的，你非要招惹蘇滿星做什麼，安安分分做自己不好嗎？到現在你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還企圖把錯怪在閃閃頭上？”

陳季時深深搖頭，“我對你太失了！”

周應良渾一震，“大師兄……”

蘇閃閃在陳季時后低聲，“大師兄，你別怪周師兄，他心不好要發泄，我沒關系的，我剛剛只是有點害怕。”

“閃閃，這本就跟你沒關系，你不用維護他。”

閃閃，這本就跟你沒關系，你不用維護他。”

“周師兄說的沒錯，這件事我也有關系，如果沒有我，或許周師兄就不會三番兩次自尊心作祟跟蘇滿星爭高低了，我去求求老師吧，有我一起分擔，也許老師就不會那麼生氣了呢？”

“閃閃……”

聽著這些話，周應良子一僵。

他愣愣抬起眼，看著被陳季時護在懷里哭訴委屈可憐的蘇閃閃，眼神一點點變暗。

最終，他角扯出一抹自嘲。

他犯什麼混要跟蘇滿星過不去？

呵，他真是傻子，被人當槍使耍得團團轉的傻子啊！

周應良眼神晦暗不明，一言不發轉離開。

回到宿舍，他收到了母親轉來的三千塊。

周應良立即打過去，聲音哽咽，用家鄉話喊，“媽你干嘛又給我錢，我夠用呢，留著你和我爸花啊。”

周母在那頭笑著，“我們哪用得著花錢，兒子你那錢夠花嗎？”

“夠！你們上個月才給我兩千塊，當然夠了。”

“你一個人在京市，要是不夠錢要跟我們說啊。”

“我知道，等讀完這幾年，我畢業有工作，以后就讓你和爸爸福。”

周應良說，“以后你們就不用晚上去擺攤買宵夜一晚上不睡覺了。”

“傻孩子喲，你好好讀書，莫想這些，我和你爸還能干，還能掙錢。”

周母笑著說，“有人知道我們兒子是高材生，在網上拍視頻宣傳，不人還特地大老遠來顧我們擺攤呢，你爸一晚上沒個停，能掙三百塊哩！今天轉給你的，就是我們這周賺的錢，兒子，我和你爸厲害著呢！”

周應良笑了，眼淚卻流了下來。

“嗯，你們厲害，但是要顧著啊，你膝蓋有舊傷不能久站，爸爸腰椎和手都……”

“好咯好咯，不說了，我們要準備開檔的東西了。”

掛斷了電話，周應良呆坐許久。

半晌，他掉了眼淚，拿出了筆和本子。

天微微亮，就等在教室宿舍樓下。

看到梁振華出現，周應良飛奔上去。

“老師！”

梁振華看見他就扭頭走。

周應良跟其后，遞上三頁洋洋灑灑的手寫檢討書，苦苦哀求，“老師，我這次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以后絕對不會再給您丟臉，我一定好好學習把心思放在研究上，再也不……”

梁振華突然停住腳步。

周應良一喜，以為有希，“老師！”

梁振華接過他手里的檢討書。

眼神冷漠，作更是無。

將周應良通宵整晚，忍著腰疼和手傷，一筆一劃手寫的檢討書，撕得四五分裂。

一并撕碎的，還有周應良僅存的希。

梁振華將碎紙狠狠砸在周應良臉上。

“一次兩次犯蠢的東西，我還會讓你進我的實驗室？絕無可能！”

“等MDT結束，要麼你自己乖乖退學，要麼你自己找別人接你，我今天就把話放這了，你要是跟著我，別說畢業，就是一項實驗，一篇論文，我絕不會讓你沾邊！”

“礙眼的東西，滾！”

梁振華罵完，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周應良站在原地，背脊一點點彎曲，蜷。

直到最后蹲跪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死死著嗓音，泣不聲。

周遭還有路過的同系教授老師，眾人紛紛側目看了一眼，皆是無視而過。

得罪了梁振華教授，誰也救不了他。

在這行這麼多年的努力，算是徹底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