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在繪畫和設計里的覺非常好,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床上睡著的璨兒說了句囈語,瞇開眼睛看了看,然后翻了個踢掉被子繼續睡。
伊桃回頭看了一眼,把自己畫好的設計圖保存好,走到床前給璨兒蓋好被子,躺在了邊。
這個時候,璨兒又翻了下,和面對面,眼睛也再次睜開了。
“嫂嫂……”
“嗯。”伊桃又幫蓋了下被子,“快睡吧。”
說完,也往自己上一拉被子,頭扭去一邊,閉上了眼睛。
但璨兒卻像是清醒了一樣,盯著看了數秒以后,做了深呼吸,眼里噙上了淡淡淚花,角也悄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伊桃察覺到了這道目,又睜開眼扭過頭來:“睡不著嗎?”
璨兒往這邊靠了靠,雙手抱住了的一條手臂,“嫂嫂,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段時間?”
雖然伊桃短時間里也沒打算離開這里,但還是好奇璨兒怎麼突然這麼說。
笑道,“為什麼?”
“從我記事起,我就經常是一個人睡覺。”璨兒說道。
“雖然我小時候,也是和爸爸一起睡,但我睡前,爸爸是坐在床邊的書桌前寫程序,我只能自己抱著玩偶哄自己睡覺,等第二天醒過來……”
話到此,璨兒頓了頓,平時很要強的小孩兒眼底竟然閃過了一抹脆弱,“其實小時候很多時候醒過來,都是覺到邊爸爸起床了。”
“再然后,沒有多久,爸爸就說我長大了,不能和他一起睡了,我就有了自己的房間……”
“而小孩子也是有煩惱的,也會有在晚上想找人傾訴的時候,尤其是生病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我的同學朋友們,們會有媽媽陪著……”
“就算沒有媽媽陪著,但們都是從小家里就很有錢的,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起,他們就有自己的保姆媽媽,他們都和保姆很親,總之,他們生病的時候,都會有人抱著他們,陪著他們。”
“我雖然也有外公外婆,爺爺,但當年因為媽媽重病生我這件事,外公外婆和爸爸因為錢鬧過矛盾,總之也不愿意看到我。”
“再后來呢,爸爸公司好起來以后,他們就不恨爸爸了,當然,對我好,也是家里有事需要求助我爸爸。”
“我爺爺雖然對我不錯,可我還有伯父,當初爺爺帶我的時候,伯母就很不樂意,覺得我爸爸應該再找一個老婆,要麼就拿錢,但爸爸那個時候剛創業,哪有錢啊,還借了很多錢。”
“后來爸爸不愿意讓爺爺為難,就一邊創業,一邊帶我……”
伊桃眼窩子淺,共心也強,璨兒這樣一說,都有些心酸了,同時也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雖然家里沒錢,雖然伊曼也忙,但生病的時候,伊曼不能陪著,外婆也會陪著。
抬手掉眼眶又控制不住出現的淚水,問:“這些話,你有對你爸爸說過嗎?”
璨兒搖頭,“我不會說的,你都不知道爸爸的難,爸爸他很難……這麼大的公司,不是隨隨便便做起來的。”
“他比起裴讓哥哥,比起商庭小叔叔這樣的人來說,遇到的困難不是一般的多,當然裴讓哥哥和商霆小叔叔他們也會有他們的力,但他們最初創業,不會為了籌錢被人冷眼相看,甚至是忽略,打自尊吧。”
“是我五歲的時候吧,有一個周末爸爸有一個很重要的應酬,爺爺沒時間帶我,爸爸只能帶著我去。”
“有人看爸爸帶著孩子出來談生意,就故意刁難,讓爸爸喝了很多酒,那時候天也冷,我一直在那個滿是煙酒味道的包廂等著,竟然就生病發燒了。”
“最后就是,爸爸喝酒喝到胃出,我被服務員姐姐發現燒迷糊,那個人才和爸爸簽了合同。”
“然后爸爸那時候連輛代步車也沒有,晚上還一時打不到車,他就抱著我往醫院跑,跑一會兒,自己就得停下了吐一口。”
“這件事我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我到了醫院打了針,爸爸以為我睡了,就伏在我邊哭了,他不是哭自己多難,他是覺得虧欠了我,對不起我。”
“他當初走不出媽媽離世的痛苦而創業,而等真的創業了,他也不能輕易退出,他借了很多錢,還有一些信任他的朋友跟著他一起干……”
伊桃的心又開始跳的飛快。
雖然人人都清楚,一個人不會隨隨便便的功,肯定遇到過很多的困難,但這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說,秦斯年的難。
更甚者,他的難更容易讓腦補出來。
也不算是的想象力富,是曾見過二十二歲的裴讓,也曾為了創業而被人刁難而生病的時候。
裴讓的第一桶創業金雖然是老爺子給的,但因當初裴家希他出國留學,也給他制造了很多的難題。
想到這一切,又如鯁在。
下意識就能想到的人,一定是心最在意,也最的。
可而不得,還屢次被傷害的覺也實在痛苦。
得用多久,用怎樣的辦法,才能徹底放下裴讓呢?
的思緒又跑偏時,璨兒把話說了回來,“嫂嫂,所以你能不能多在我家住些時候啊?”
“嗯。”伊桃定定的應了一聲,“我會的。”
這樣的人,沒份沒地位,沒家世沒背景,人如草輕,不會知道現在秦斯年會有什麼樣的煩惱和困難,便也幫不了他。
如果能讓他的兒開心快樂,讓他在家庭方面省省心,也是好的。
璨兒咧開笑了,“嘿嘿。”
“好了,快睡吧,都要五點了……”
璨兒乖乖閉上了眼。
伊桃也把眼睛閉上了。
可沒一會兒,又睜下了眼睛,還是睡不著。
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裴讓,甚至很好奇他現在是一個人睡,還是和那個顧眠睡。
而這個想法突然冒出時,忙起去了衛生間,在鏡子前冷漠的給了自己一掌。
并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伊桃你賤不賤!”
“他就是抱著母豬去睡,也不該你去想!”
罵了自己兩句,以及那臉上火辣辣的痛,這才讓舒服了點。
回到床上,拿起手機一看,都五點十來分了,也不好意思在別人家里睡到下午,十點左右怎麼也得起來,如果再不睡覺,實在沒有神,這才終于不胡思想,隔了會兒睡著了。
清晨六點。
Melon清場關門的時間。
裴讓蹲在Melon停車場外的草叢前嘔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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