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塊糖

一早就被強制開機, 此刻早已睡意全無。

磨人的氣息還在耳後。

悶暗的房間，心跳與呼吸聲都同樣明顯。

貝書瑜咬住下，不敢說話, 然後倉促的回應了譚維一句，趕忙掛斷了電話。

心不爽的回頭要質問。

程西澤眼尾上揚, 懶倦的問：“打完了？”

貝書瑜忽略掉某些異樣覺，認真跟他講道理, “我不是在閑聊，譚總忽然到B市了, 我總要回應他的，而且我也不是故意打擾你睡覺，你這樣是不是……”

程西澤卻是沒打算跟講道理。

喋喋不休的, 聽起來聒噪卻又不惹人厭煩。

男人寬大的手掌捂住的，沉聲道：

“別說話。”

“好好。”

貝書瑜：“……”

報複的咬住他指尖，程西澤毫不在意, 附在耳邊輕輕咬耳朵, 似是很平常的聊天, 聲音卻沙啞曖昧。

“你昨晚睡覺怎麽那麽乖，嗯？”

貝書瑜很勉強的在一角, 但因為男人用力的手掌控制著，所以不會掉下去。

無心回答他的問題，意識有些飄散。

程西澤的問話還在繼續：“睡覺一直這麽老實嗎？”

貝書瑜：“……嗯。”

程西澤：“本來還以為你半夜睡覺的時候會不自覺湊近過來，誰知醒來之後發現你的姿勢跟睡之前竟然是一模一樣的，是因為顧忌我在邊, 所以有了些防備心理？”

貝書瑜了下, 覺後背冒汗，聲音不太連貫的說道：

“……跟你沒關系, 只是我太累了。”

程西澤低笑：“我記得白薇薇小時候睡覺的時候，能把自己睡到地上去，結果半夜起來鬼哭狼嚎的爸媽，一開始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後來去了才發現，原來只是因為睡覺不老實把自己磕到地上了。”

他表面看似平淡的聊天，行卻與話語完全相反。

貝書瑜聲音破碎，說不出完整的話語。

大概是看克制，程西澤又故意去逗。

等到貝書瑜防線徹底崩潰，這人又聲音慵懶的提醒道：

“小點聲。”

“這酒店隔音不太好，小心被你同事聽到。”

貝書瑜這回惱了，猝不及防的狠狠咬了他一口。

程西澤輕笑一聲，眸加深：

“要是多咬幾口能讓你出氣，我倒是不介意。”

“不過——”

他睫低垂著看，“為了避免你工作遲到，我們最好速戰速決。”

雖然上說著速戰速決，可貝書瑜還是遲到了。

同事早上給發消息，問要不要一起去。

貝書瑜當時沒看到這條消息，等看到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了。

匆匆忙忙的洗澡，然後準備往現場那邊去。

平日其實差不多八點鐘的時候就已經起床了，今日是特殊況，同事大概是以為這兩天太辛苦在睡懶覺，所以幹脆就沒來打擾。

貝書瑜從浴室裏面出來的時候，程西澤也剛好起床。

他系著腰間的皮帶，表清冷的往這邊看來。

襯衫還沒完全系好，領口松了兩顆扣子，神態還帶著早上醒來沒多久的饜足，床邊散落著煙盒和銀質打火機，看來一煙的時間已經被他解決了。

他看人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的，帶著點上位者的矜貴，偶爾也有玩世不恭，就比如此刻。

貝書瑜裹著浴巾，蹲在地上從行李箱裏面翻出今天要穿的新服。

頭也沒擡的問程西澤，“你今天還要不要在這裏多待一天？”

“咔”的一聲。

皮帶扣好。

程西澤淡道：

“本來是打算天氣好在這裏多留一天。”

他看向窗外，“雨停了。”

貝書瑜：“聽說B市好玩的地方也不。”

程西澤整理著手上的腕表，“一個人在這裏有什麽意思，你的譚總不是來了嗎。”

貝書瑜作頓了下，“對啊。”

程西澤：“那你先好好招待他，不用管我。”

貝書瑜挑著服，沒說話。

安靜幾秒。

一雙長停在後。

還未完全幹的水珠落在雪白肩頭上。

程西澤輕微俯，指尖替抹去未幹的痕跡。

浴袍裹得松散，依稀窺見一抹約春。

程西澤溫聲道：“不過我要是那邊峰會結束的早，我就提前回來找你，到時候在B市隨便轉轉。”

貝書瑜點頭：“好，估計等你回來的時候我這邊也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程西澤挑眉：“譚維什麽時候走？”

貝書瑜嘟囔：“這個我怎麽知道……”

程西澤輕微勾。

下一秒，他單手輕輕松松的就把貝書瑜整個人托舉起來，抱到了床上。

貝書瑜低呼一聲，然後手掌放在口前，擋住了危險的浴巾，茫然看他，問道：“你做什麽？”

程西澤雙手撐在床邊，認真看：

“黑眼圈都出來了。”

他看人太過于專注，貝書瑜下意識竟然是想要逃避他的視線。

天生含的桃花眼，看誰都是深的。

直的鼻梁，輕微上揚的眼尾，好似在心疼這幾天的辛苦工作。

程西澤指尖了臉頰，“早知道今早應該再溫一點的。”

貝書瑜不接這人事後的狡辯，臉頰微偏，“現在說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程西澤又靠近一些，輕聲道，“不過你也放松了不是嗎。”

貝書瑜：“……”

程西澤：“在這地方出差一定很無聊，連軸轉了那麽多天，我專門過來給你解悶子，你是不是應該謝我？”

貝書瑜語塞一陣，然後問他：

“那你以後可以保證隨隨到？”

程西澤：“這個我不能保證。”

貝書瑜翻了個白眼，想要踢他走開。

“我時間快來不及了，讓我換服。”

程西澤：“不過如果你很著急的話，我可以考慮。”

說完這話後，貝書瑜直勾勾看他。

程西澤問道：“怎麽了。”

貝書瑜：“……你先出去，我要換服。”

縱使已經拉近親關系不，可仍是不習慣于在他面前換服。

程西澤倒是尊重的，在換服的時候出去等待。

貝書瑜趕到現場的時候，小張回頭打趣道：

“這幾天一定是累了吧？”

貝書瑜含糊的應了聲，然後繼續跟他們討論著工作上的事。

下午的時候，譚維到了現場這邊 。

他過去的時候，貝書瑜正在那邊彎腰跟旁邊的人討論圖紙。

譚維了聲的名字。

貝書瑜聞聲看過來，然後快步走到譚維面前，“譚總。”

譚維看了眼時間，“我來的應該不算是太晚。”

貝書瑜：“不晚。”

譚維盯著臉龐，忽然發現貝書瑜這兩天似有疲態。

他這陣子沒見，得知在B市，竟如同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迫不及待的想來見。

這種沖對于譚維來說是難得的。

難得心，也難得沖。

他沖的來到了B市，表面上說是為了工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僅僅是為了過來見一面。

這種年意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上了。

譚維自己都很意外，他竟然還會因為一個人，而選擇長途跋涉的來到另外一個城市。

貝書瑜在工作狀態中沒跟他閑聊，而是帶他悉了現場。

工作的時候穿著運鞋和休閑白套裝，走路速度很快，說話的勁頭也很足，偶爾會笑著看他，年輕活力的氣息很能染人。

譚維跟說話的時候喜歡直視著的眼睛。

他從的眼睛裏面能看出來對這份職業的熱還有對細節的高要求。

怪不得林海之前一直誇獎，也很看重。

確實有讓人欣賞的資本。

等到了晚上，譚維請他們一行人吃飯。

吃飯的時候，貝書瑜才知道，兩天後是小張的生日。

小張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沒什麽大不了，我現在都不太過生日的。”

貝書瑜：“生日還是要過的，畢竟一年只有一次，明天我幫你訂個蛋糕好了。”

小張：“哎呀，書瑜，你太客氣了。”

貝書瑜：“出差在外，總是要有一些儀式的。”

小張想了想，“那我請客好了，是想出去吃飯還是其他娛樂活？”

譚維在旁邊建議道：

“我之前跟朋友去過一家KTV，跟裏面的老板認識，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訂間房，順便打個折。”

小張連忙激道：

“譚總，這可太謝了，明天您也去，大家一起熱鬧下。”

譚維笑著應道：

“好，你過生日總是要捧場的，我肯定到。”

貝書瑜其實有點意外譚維能跟他們能玩到一塊去，但看他平日裏面的狀態，確實也是溫和的，不像是會端著架子的人。

本來小張他們覺得譚維應該是不好說話的那類人，但他比想象中要平易近人的多。

吃飯的時候。

程西澤給貝書瑜發來一條消息。

CXZ：【吃飯了嗎？】

貝殼魚：【正在吃。】

CXZ：【跟譚總一起？】

貝殼魚：【對……不過還有其他人。】

這條消息已讀了，不過程西澤沒有再回。

第二天。

就是程西澤參加網絡峰會的日子。

貝書瑜倒是在新聞上看到了這條消息，不過當時并沒有過多關注，只知道程西澤當天應該就能結束日程。

貝殼魚：【那明天你來不來？】

CXZ：【看況。】

貝殼魚：【……】

貝殼魚：【明天小張過生日 。】

CXZ：【小張是誰。】

貝殼魚：【同事。】

CXZ：【我去你同事過生日的地方，是不是不太方便。】

貝殼魚：【很多人都在，而且大家都是來B市出差的，就是圖個熱鬧，如果明天你來的話，可以一起玩。】

CXZ：【譚維也在？】

貝殼魚：【你總是提到他的名字，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暗他了。】

程西澤沉默了好一會兒。

CXZ：【他不是在追你嗎。】

CXZ：【我怕他吃醋。】

貝殼魚：【無語.jpg】

貝殼魚：【你想太多了。】

CXZ：【是嗎。】

貝殼魚：【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你沒有必要考慮這些。】

兩分鐘後。

CXZ：【明天到的時候，我通知你。】

貝殼魚：【好。】

程西澤到B市是上午十一點，二人正好約著一起吃了個午飯。

程西澤在吃飯的時候問：“下午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貝書瑜：“我倒是做了一點攻略，就是沒有完全派上用場，這幾天太忙，如果休息時間多一點，我更願意在這邊到走走。”

程西澤：“如果今天我不來，你打算怎麽度過？”

貝書瑜：“可能會是在酒店裏面睡覺。”

程西澤輕笑一聲。

“那看來我的出現，還是有必要的。”

貝書瑜：“你出來的話，Kimi誰來管？”

程西澤：“白薇薇。”

貝書瑜頓了下，然後小聲道：

“薇薇現在開咖啡廳也很忙，你平時不要對太兇，對耐心點，不然也會不開心的。”

程西澤挑眉：“這話是讓你說的？”

貝書瑜：“不是。”

程西澤睨一眼，然後起結賬。

下午二人去海洋館轉了圈。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閑逛，貝書瑜還拜托程西澤幫自己拍照。

程西澤其實平時很做這種事兒。

他不跟人約會，也不給白薇薇拍照，所以還是第一次給人拍照。

但看貝書瑜興致的樣子，他還是盡力拍了。

等拍完之後，貝書瑜走過來一看，仔細端詳兩秒，客觀評價道：

“其實還可以。”

“不過沒有梁澈拍的好看。”

程西澤：“……”

之後他又試著換角度拍了幾張，貝書瑜這才滿意起來，把照片保存到手機上。

中途。

貝書瑜拍了一張程西澤的照片。

男人佇立在海洋館一側，形頎長，從視覺效果上來說是絕佳的。

沒有告訴程西澤拍的事，默默地把照片保存下來，然後才若無其事的隨他一起閑逛著。

從海洋館出來，他們就直奔KTV那邊。

小張幾分鐘前已經打電話過來催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