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后。

顧漫漫坐在沙發上，輕輕著雪球的發，眼睛看著面前收拾行李的封明舟。

“英國的項目需要親自理，最快三天，最慢一周就回來。”封明舟將西裝疊放行李箱，抬頭看向，“期間有什麼事就聯系李旭，我已經吩咐他隨時待命。”

顧漫漫點點頭，眼底浮現一不舍，卻又強行下。

封明舟走到面前，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的下：“這幾天好好吃飯，別熬夜，冒剛好，別再讓我擔心。”

他俯在額頭落下輕吻。

送走封明舟后，顧漫漫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漸行漸遠的黑轎車。

接下來的日子里，顧漫漫把自己完全埋進了工作的海洋。

創作一直是逃離現實的避風港，但這一次，連文字都了背叛的幫兇。

故事的人在腦海中掙扎著想要活過來。

男主角的眼神、微笑、皺眉的樣子，全都像極了封明舟。

靈枯竭，截稿日期卻步步。

編輯的郵件一封接一封地涌進的收件箱，提醒截稿日期已經延期三次，不能再有任何拖延。

夜深人靜時，常常抱著膝蓋坐在窗前，凝視著遠高樓上閃爍的燈，想象著那個遠在英國的男人是否也正著同一片夜空。

創作的枷鎖與的重負織在一起，幾乎垮了的神經。

唯一的安是，工作的疲憊讓在夜里昏昏沉沉地睡去，避免了太多獨時的胡思想。

當第五天的太升起，終于勉強完了最后一幕的修改，將劇本給了制作人。

制作人對的稿子贊不絕口。

就在疲力竭，幾乎要倒在沙發上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許久不見的閨蘇雨。

“漫漫，我回國了！今晚必須見面，不接任何拒絕！”

“喂？漫漫？你還在嗎？”

“在，在的。”顧漫漫太，“今晚？”

“對，七點，老地方。”蘇雨不容置疑地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漫漫放下手機，著桌上堆積的稿紙發呆。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過蘇雨了，上次見面還是蘇雨出國前的餞行宴。

七點整，顧漫漫準時出現在那家僻靜的小餐廳。

蘇雨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見進來立刻揮手：“這邊！”

剛坐下，蘇雨就盯著上下打量。

“我靠，你這黑眼圈，嚇死人了。這兩天沒睡覺吧？”

顧漫漫隨手拿起菜單擋住臉：“劇本趕得急，剛稿。”

“放屁。”蘇雨一把拽下菜單，“十幾年了，誰不知道誰啊？你趕稿的時候神頭最足，現在這狀態明顯不對勁。”

顧漫漫笑容一僵。

“到底咋了？封明舟那邊出問題了？”

這句話中了痛，顧漫漫沒繃住，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真讓我猜中了？”蘇雨頓時火了，“那王八蛋又干啥了？”

服務員這時候過來點餐，顧漫漫低頭了眼角。

等人走后，蘇雨探過子，低聲音：“別憋著，說出來。”

顧漫漫深吸口氣，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從頭講了一遍。

蘇雨氣得直接站起來：“狗東西！老娘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周圍幾桌客人都過來，顧漫漫連忙拉坐下：“別這樣，小點聲。”

“還替他遮掩？”蘇雨眼睛都紅了，“這五年你付出多心，他轉頭就想娶別人？他憑什麼？”

顧漫漫低著頭不說話，淚水啪嗒啪嗒掉在桌布上。

“你打算怎麼辦？”蘇雨問。

顧漫漫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個屁！”蘇雨拍桌子，“你必須找他問清楚。當面攤牌，看他怎麼解釋。”

“可是……”

“沒有可是！”蘇雨打斷，“要麼攤牌問清楚，要麼就趁早分手，別再浪費時間了。五年了，你就當為自己爭取一把。”

顧漫漫沉默半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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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明舟比預計提前了兩天從英國返回，商務艙的疲憊被他拋在腦后，只想給顧漫漫一個驚喜。

他站在公寓門前，心竟有幾分雀躍。

門開的瞬間，預想中的溫暖擁抱與驚喜笑臉并未出現。

雪球慵懶地趴在貓窩里，聽到靜抬頭了一眼，又懶懶地趴了回去。

“漫漫？”

回應他的只有雪球“喵”了幾聲。

雪球默默走過來，蹭了蹭他的，又挪到貓食盆旁，用爪子撥弄著幾乎空空如也的盆子。

封明舟拿起手機撥通了顧漫漫的號碼。

電話那頭卻傳來蘇雨的聲音：“封總，你家漫漫喝醉了，快來接人。”

“在哪喝這樣？”封明舟眉頭皺，聲音著焦慮。

“我發定位過去，你趕的吧，我一個人扶不。”

掛斷電話，封明舟匆匆出門。

餐廳包廂，蘇雨正扶著歪在椅子上的顧漫漫。

封明舟推門進來。

顧漫漫臉上泛著醉酒的紅暈，睫上還掛著淚痕，整個人著一說不出的委屈。

封明舟心頭鈍痛，手滾燙的臉頰。發燙的額頭讓他想起上周的冒，眉頭不自覺地皺得更。

“怎麼喝這麼多？”

封明舟眼神一沉，彎腰將顧漫漫打橫抱起。

“謝謝你照顧，我帶回去。”

封明舟抱著顧漫漫離開餐廳，將安置在車后座。

車子平穩行駛在夜中，顧漫漫斷斷續續地囈語，里念叨著什麼，卻讓人聽不真切。

他俯將摟進懷里。

“喝這麼多做什麼，傻瓜。”

回到顧漫漫的公寓。

他將放在臥室的大床上，到被酒水浸的襟，不由皺眉。

“別我…” 顧漫漫半睜著眼，聲音含糊不清，卻執拗地推開他的手。

封明舟被的反應逗笑了，俯輕嗅，淡淡的酒香混合著上特有的幽香。

他看著懷中的顧漫漫，心頭涌起一陣憐惜。

酒染紅了的臉龐，平日里的警惕和冷淡然無存，反而多了幾分稚氣與無辜。

“乖，服了，換了再睡。”

醉酒的顧漫漫雖然有些抗拒，但沒了平日的警覺，更像是撒般的推拒，很快便安靜下來。

封明舟輕嘆一聲，俯將抱起，讓靠在自己懷中，一邊輕聲哄著，一邊為更換干凈。

服換好后，封明舟又拿來溫熱的巾，細致地為拭。

他起走向廚房，很快端回一碗溫熱的解酒湯，他一手托著的后背，一手將解酒湯送到邊。

“漫漫，乖，喝點解酒湯。”

他的聲音極盡溫，與平日商場上的決斷冷厲判若兩人。

顧漫漫在迷糊中聽話地張開，小口小口地喝下那碗解酒湯，偶爾有幾滴順著的角落。

封明舟用指腹輕輕拭去那些痕跡，眼中滿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

放下空碗，他躺在顧漫漫側，將輕輕擁懷中。

上淡淡的酒香和獨有的香織在一起，縈繞在他的鼻尖，讓他到一種奇異的安定。

窗外樹影搖曳，星點點，室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織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