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推開公寓門。

客廳里，顧漫漫正在包餃子。

林安博也在旁邊，笨手笨腳地學著，出來的餃子奇形怪狀，引得顧漫漫不時輕笑。

“我回來了！”蘇雨換著鞋，聲音里還帶著點沒消散的火氣，“氣死我了！剛才在樓下，差點被個送外賣的給創死！”

顧漫漫抬起頭，關切地問：“怎麼了？沒事吧？”

“人沒事，就是那個騎手，開得飛快，差點撞到我，還賊囂張，說什麼‘沒長眼啊’！”蘇雨走到水池邊洗手，憤憤不平，“還好旁邊有人幫忙攔了一下，不然我非得跟他理論理論！”

林安博也停下手里的活：“誰啊？這麼熱心？”

蘇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桌邊拿起一個餃子看了看。

“嘖，封狗的保鏢。你知道吧，他那些保鏢，跟蟑螂似的，你以為只看到一只，其實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無不在。”

顧漫漫餃子的手頓了一下，沒接話。

三人洗了手，開始煮餃子。

熱氣騰騰的餃子很快出鍋。

圍坐在餐桌旁，林安博夾起一個餃子，吹了吹才放進里，滿足地瞇起眼：“還是漫漫包的好吃。”

顧漫漫笑了笑：“慢點吃，小心燙。”

林安博咽下里的餃子，放下筷子，神認真了些：“漫漫，蘇雨，有件事跟你們說一下。我……可能要離開江城一段時間。”

蘇雨一愣：“啊？去哪兒啊？”

“歐洲那邊分公司出了點急狀況，我得親自過去理，估計要待久的。”

“所以，這頓飯，算是……告別吧。”

蘇雨眼珠子轉了轉，不著痕跡地往窗外瞄了一眼。

樓下路燈旁，果然停著那輛黑邁赫，一看那囂張的車牌號就知道是誰。

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一臉失落的林安博，又想到封明舟那瘋批勁兒。

林安博就這麼下去，萬一封明舟醋壇子打翻，搞出點什麼事來……

蘇雨猛地站起：“哎呀，剛才幫我的那個保鏢大哥還在樓下吧？這餃子剛出鍋，熱乎著呢，我得拿點下去謝謝人家。”

不由分說，拿起飯盒，手腳麻利地裝了十幾個餃子。

林安博有些疑：“用得著嗎？”

“用得著用得著！禮尚往來嘛！”蘇雨風風火火地往外走，“你們先吃，我馬上回來！”

電梯下行。

蘇雨走向那輛邁赫，敲了敲后座的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出封明舟那張沒什麼表的臉，視線落在手里的飯盒。

蘇雨：“封總，這麼巧啊。剛才謝謝你的人幫忙了。”

把手里的飯盒遞過去，“剛出鍋的餃子，還熱乎呢。漫漫……親手包的，您嘗嘗？”

封明舟出手，接過了餃子：“謝謝。”

蘇雨目的達到，立刻撤退：“那……不打擾您了，封總慢用。”

轉快步走進單元門，心臟還在砰砰跳。

封狗還會跟說謝謝呢。

希這點“甜頭”，能讓那瘋子暫時安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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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吃得差不多了，桌上的餃子盤見了底。

林安博看了看時間，站起：“不早了，我該走了。歐洲那邊事多，明天一早的飛機。”

顧漫漫也跟著站起來：“我送你下去吧。”

“別！”蘇雨反應極快，一把按住顧漫漫的胳膊，湊到耳邊，低了聲音“我的姑，你可別下去了！封狗還在樓下蹲著呢！你現在送林安博下去，信不信明天就得給他收尸？”

顧漫漫側頭看向蘇雨，眼神里有些無奈。

蘇雨把顧漫漫推回椅子上坐好，順手拿起林安博的外套遞給他，臉上瞬間切換熱洋溢的笑容：“安博，我送你我送你！我正好下去遛個彎消消食！”

“行，那麻煩你了，蘇雨。”

“不麻煩不麻煩！”蘇雨推著林安博往門口走，回頭沖顧漫漫眉弄眼，做了個“放心給我”的口型。

顧漫漫看著窗外的夜，路燈的暈染開一小片暖黃，卻下意識地避開了那個方向。

沒過多久，蘇雨回來了，臉上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有幾分沒好氣的吐槽。

“呼，總算把人安全送走了。”踢掉鞋子，走到顧漫漫邊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你是不知道，那輛邁赫就跟長在咱們樓下路燈旁邊似的，魂不散！”

顧漫漫低頭用手指無意識地劃著桌面。

蘇雨還在喋喋不休：

“自從咱們搬回這公寓，”

“封明舟那車，每天晚上，準時準點停在樓下。就那個位置，雷打不。”

“連著好幾天都這樣。天不亮，車子是不會開走的。”

“整個一純獄風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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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樓下。

趙今天是被急call過來的，有個重要的合同需要封明舟簽字，助理找了一圈沒找著人，最后還是管家弱弱地說了一句：“先生可能又在顧小姐家樓下……”

他走到后車門邊，彎腰敲了敲車窗。

“明舟，項目急件，需要你簽字。”

“你說你這天天晚上蹲守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啊。”趙試探著開了個玩笑，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要不，我給你弄輛房車過來？直接停這兒，長期駐扎得了”

封明舟接過文件，快速瀏覽著，角竟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

“反正回去也睡不著，在這里離近一點，反而能好好睡一覺。”

聽封明舟這語氣，心是真的不錯。

趙膽子也大了幾分，目不自覺地落在他那頭烏黑濃的頭發上。

他清了清嗓子，低聲音，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地說：“封總，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封明舟簽完字，把文件遞回給趙，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趙湊近了些，低聲音，帶著幾分老媽子般的心，“封總，你這頭發染的……這，這……以侍人，不能久已啊。”

說完，趙自己都覺得有點想笑，又趕憋回去。

空氣安靜了幾秒，就在趙以為自己要被遷怒的時候，封明舟卻突然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很淡，卻帶著一難得的放松和愉悅。

“以侍人？”

封明舟重復著這四個字，眼神再次看向那棟亮著燈的公寓樓，角微微上揚。

“如果喜歡，以侍人……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