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上前一步，目落在顧漫漫被紅酒浸的子上，眉頭微蹙。

“我房間就在樓上。”

“上去換件干凈的服吧。”

蘇雨也趕過來，看著顧漫漫前那一大片狼藉：“對對對，漫漫，先上去理一下，這黏糊糊的多難。”

周慕白看向還癱坐在地上哭嚎撒潑的林瀟，眼神冷了下來。

他對陳姐說：“陳姐，這里你理一下。”

然后轉向顧漫漫：“我們先走。”

周慕白引著顧漫漫走出包廂。

厚重的門在后關上，隔絕了里面的哭喊和混。

走廊里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腳步聲。

他側過頭，目掠過前漉漉的酒漬，眉頭擰得更了些。

“林瀟……”周慕白停頓片刻，聲音比剛才在里面時冷了好幾個度。

“我會想辦法，讓離開劇組。”

顧漫漫抬手，抹掉臉頰上不小心濺到的一點醬，作隨意。

看向周慕白，眼神里沒有毫狼狽，反而著一狠勁。

“不用那麼麻煩。”

語氣淡淡的，甚至帶著點挑釁的意味。

“換什麼演員？留著。”

“我倒要看看，還能搞出什麼花樣。”

顧漫漫冷笑。

“最好再來惹我。”

“看我不弄死。”

周慕白看著，和平日里溫和安靜的判若兩人，眼眸里燃燒著火焰，帶著一種野的。

他出一笑意，有些意外，也有些欣賞。

“想不到，”他輕聲說，“你還有這樣的一面。”

顧漫漫側過頭，迎上他的目，眼神坦又帶著一桀驁。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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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白的房間是寬敞的行政套房，裝修風格簡約大氣，調是沉穩的灰和米白。

他從帽間拿出一套服，遞給顧漫漫：“全新的，不過尺碼不太合適，委屈你，將就著先換上吧。”

顧漫漫接過來。

聞到自己頭發上沾著的油膩醬，一紅酒和紅燒的味道。

皺了皺眉。

“那個……”顧漫漫抬起頭，看向周慕白，不好意思地說，“學長，我能不能……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指了指自己狼狽的頭發和服：“上這味道……實在有點不了。”

“浴室在那邊。”周慕白指了指方向。

“謝謝。”顧漫漫拿著服，走進了浴室。

門輕輕合上。

周慕白站在原地，沒有。

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食和酒的氣味，但更多的是酒店房間里干凈、清爽的香氛。

剛才攥著林瀟頭發，把人按進盤子里的那一幕，再次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

狠厲，果決，帶著一種不管不顧的野。

和他記憶里那個總是安靜、溫和，甚至有些怯生生的孩，截然不同。

卻又……很迷人。

周慕白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漸漸散去的人群和車輛，鏡片后的目深沉。

浴室門打開。

顧漫漫走了出來。

寬大的襯衫套在上，顯得有些空，襯得更加纖細。

大概是熱水的作用，臉頰微微泛紅，洗去了剛才的戾氣，多了幾分居家的。

頭發還有些漉漉的，隨意披散在肩頭。

手里拿著自己那件沾滿酒漬和油污的子，用酒店的袋子裝了起來。

“服我洗干凈了再還給你。”走到周慕白面前。

“嗯。”周慕白轉過，目落在臉上。

“剛才……”

“今天謝謝你，學長。”

“為你做什麼，我都愿意。”周慕白看著的眼睛，語氣認真。

顧漫漫避開了他的視線，走到沙發邊拿起自己的包。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蘇雨還在樓下等我。”

“我送你下去。”周慕白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周慕白手，握住了門把。

門開了。

門外站著幾個人。

為首的，赫然是封明舟。

他像是剛從什麼地方疾奔而來，呼吸還帶著急促，熨帖的襯衫也起了幾道褶皺。

他的目越過周慕白，直直地釘在顧漫漫上。

當他看到顧漫漫穿著明顯不合的男襯衫，頭發漉漉地披散著，站在周慕白的房間門口時，他眼底最后一點克制瞬間崩裂。

一種毀滅的、冰冷的戾氣從他上炸開。

封明舟幾乎沒有任何遲疑。

他猛地抬手，憤怒地一拳砸向周慕白的臉。

周慕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側過了臉，角立刻滲出。

金邊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鏡片后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封明舟！”

顧漫漫驚呼出聲，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了周慕白前。

怒視著封明舟。

“你發什麼瘋？！”

封明舟的目死死盯著護在后的作，還有上那件屬于另一個男人的服。

怒火燒得他理智全無。

“讓開。”他的聲音冰冷刺骨。

“你憑什麼打人？！”

顧漫漫寸步不讓，仰頭瞪著他。

“漫漫，你讓開！”

封明舟手就想把顧漫漫拉到邊。

周慕白抬手，穩穩地扣住了封明舟的手腕。

他的作很快，力道也驚人，完全不像他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

“封總，”周慕白扶正了自己的眼鏡，“當著我的面，想我的人？”

兩個同樣高大、氣場強大的男人，目在空中激烈撞。

“你的人？”

“你說的念念不忘的人就是？”

封明舟用力甩開周慕白的手，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抖。

“漫漫，你告訴我。”

“大半夜的，你穿著他的服，從他的房間里出來。”

“你們兩個，剛才在里面干了什麼？！”

“封明舟，你是不是有病？！”顧漫漫仰著頭，迎上他猩紅的眼睛，“我跟誰在一起，做什麼，得到你來質問嗎？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誰？”

封明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往前近一步，高大的影將顧漫漫完全籠罩在他的影之下。

他上的襯衫因為急促的趕路而起了褶皺，領口的扣子散開，出底下繃的線條，此刻卻只讓人覺到危險。

“你告訴我，是不是跟他睡了？！”

“你管不著！”

顧漫漫想越過他往外走。

封明舟卻先一步抓住了的手腕。

他的目越過，死死盯著后的周慕白。

周慕白眼神冷冽，上前一步，手扣向封明舟的手臂：“放開。”

兩個男人的力量再次鋒，空氣中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滾開！”

封明舟猛地甩開周慕白的手，另一只手卻依然攥著顧漫漫不放。

他看著顧漫漫憤怒又倔強的臉，看著下意識維護另一個男人的作。

他想質問，想撕扯，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砸個碎。

“漫漫……”

他眼睛里翻滾著痛苦、嫉妒和狂暴的怒意。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另一只沒有抓住顧漫漫的手，攥拳，用盡全力氣，狠狠砸向顧漫漫側的墻壁！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在狹窄的走廊里炸開。

墻壁上的石膏簌簌落下，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

封明舟的手背瞬間皮開綻，鮮順著指往下淌，滴落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紅。

他覺不到疼痛，只是死死地盯著顧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