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深冬的時候，電影拍攝臨近尾聲。

顧漫漫剛從片場回到公寓。

手機屏幕亮起。

接起電話：“喂？”

“猜猜我是誰——！”電話那頭傳來刻意低的搞怪腔調。

顧漫漫愣了半秒：“詩琪？余詩琪？！”

“Bingo！姐妹兒，我殺到江城了！剛下飛機，準備給你一個驚喜！”余詩琪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清亮爽朗，“趕報地址，本宮要臨幸你家了！”

“你來江城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顧漫漫又驚又喜，走到沙發邊坐下，“我好去接你啊！”

“提前說了還有什麼驚喜？快點，地址發我微信。”

顧漫漫忍不住笑出聲：“行行行，地址發你。你趕打車過來，外面冷。”

一個多小時后，門鈴被按得又急又響。

顧漫漫跑去開門，一寒風裹挾著一個影沖了進來。

“Surprise！”余詩琪張開雙臂，臉上帶著興的紅暈，鼻尖凍得有點紅，眼睛亮晶晶的。

“快進來！”顧漫漫笑著把拉進屋。

“我的媽呀，終于到了！外面凍死個人！”余詩琪一邊跺腳一邊下羽絨服。

“詩琪！你可算來了！想死我了！”蘇雨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從廚房沖出來，直接給了余詩琪一個熊抱。

“雨寶！”余詩琪也回抱住，“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神兮兮地從隨的大牌包里掏出一個包裝的盒子。

蘇雨驚喜地接過：“哇！是那個聯名款！你怎麼搞到的？！”

三個人毫無形象地窩在沙發和地毯上，一邊剝著小龍蝦，一邊分著彼此的近況。

“不是，我說漫漫，你這可以啊，住這麼好的地方了。”余詩琪環顧著裝修簡潔舒適的公寓，嘖嘖稱贊，“比咱們以前合租那個鴿子籠強多了。”

“還行吧，租的。”顧漫漫遞給一只剝好的蝦，“你呢？現在是霸總妻了，還看得上我這小破地方？”

“去你的，”余詩琪白了一眼，“其實，我這次來江城替我老公辦事來了。”

蘇雨調侃道：“喲，我們余大小姐現在也親自跑業務了？什麼事兒這麼重要，非得你這尊大佛出馬？你家那位手底下不是養了一堆英嗎？派個人來不就得了。”

余詩琪嘆了口氣：“唉，別提了，集團最近有個項目融資出了點岔子，棘手的。”

“融資？問題很大嗎？你老公怎麼讓你一個人來理？”

“他那邊暫時走不開，這事兒又比較急。”余詩琪了眉心，聲音聽起來有點沒底氣，“的……我明天得去跟對方負責人當面談一下才知道況到底多糟。希能順利吧，要不然，我這趟江城就算白來了，還得灰溜溜滾回去。”

顧漫漫看著強裝鎮定的樣子，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認識的余詩琪，向來是風風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子，很見出這種沒什麼把握的表。

“明天要去哪兒談？跟誰談？需要幫忙嗎？”顧漫漫直接問道。

“封氏集團。”

這四個字一出，蘇雨立馬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漫漫一眼。

顧漫漫專注著手里的蝦，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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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將整個城市的廓模糊一片冰冷的剪影。

助理站在黑檀木辦公桌前，微微躬，匯報：“封總，陳立仁那邊，他那個新能源項目果然出了大問題，資金鏈斷裂，連帶影響到了整個陳氏。幾個合作方都在撤資，銀行也在催貸。”

沙發上，封明舟疊著長，姿態慵懶，指間夾著的香煙煙霧繚繞。

他上那件深灰高定西裝熨帖得沒有一褶皺，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無形中散發著掌控一切的氣場。

助理繼續道：“陳氏現在就是個空殼子，除了那項無人機核心技還有些價值，其他的，都是一堆爛攤子。按照我們的評估，現在是低價吞并陳氏，拿下無人機技的最好時機。”

“我們之前已經明確拒絕了陳立仁的融資請求。”助理補充道，“但他今天又派人過來了。”

“派了他太太過來……”

“哦？”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趙來了興趣，他今天難得穿得人模狗樣，一休閑西裝，但那吊兒郎當的氣質是怎麼也藏不住，“怎麼，他老婆長得跟天仙似的，準備給你來個人計啊，明舟？”

助理聞言，表有些微妙，他將一份文件放到辦公桌上，推到封明舟面前：“陳立仁派來的，余詩琪士。”

他頓了頓，補充關鍵信息：“這位陳太太，是顧小姐的好朋友。”

趙“噗”的一聲，差點沒把剛喝進去的水噴出來，他猛地拍了下大：“我靠！還真是人計！這招高啊，知道直接攻克你沒戲，搞曲線救國呢！”

封明舟的目落在攤開的文件上，那里有一張照片，是昨天拍到的，顧漫漫、蘇雨、余詩琪三個人在公寓樓下笑鬧的畫面。

他的視線定格在顧漫漫那張帶著明快笑意的臉上，手指無意識地挲著顧漫漫的照片。

辦公室里安靜了幾秒。

只聽封明舟低沉的嗓音響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緒，似是自嘲，又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求。

“要是肯對我用人計……”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那份幽微的嘆息，已經說明了一切。

封明舟將煙按進旁邊水晶煙灰缸里。

手指翻過一頁。

趙看他的神古怪，長脖子，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剛好瞥到那頁的關鍵信息，立刻發出夸張的“嘖嘖”聲：“我去，這劇有點意思啊，又是一出大戲要唱？”

“把這份報告，”封明舟將文件合上，推到桌子邊緣，“給顧小姐送過去。”

助理愣了一下，但立刻點頭：“好的，封總。”拿起報告，快步離開。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

“不是吧，明舟，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你打算管？”

“先看漫漫想不想管。”

“漫漫的事，就是我的事。”

話語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