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人多,蕭炎還是份尊貴的四皇子,沈燕白不敢造次,若是人走了,只怕會對他拳腳相向。
反正已經得罪了,蕭炎偏要氣一氣他。
蕭炎繼續問南珠:“沈燕白是個商人,一年有半年在外頭,跟著他有什麼好。你長得甚是合本王的胃口,本王不介意你跟過他,你若愿隨本王進宮,本王許你側妃之位。”
其他人聽了,深一口冷氣。
一來就側妃之位,這位四皇子被沖昏了頭吧。
確定你皇帝老爹沒意見?
南珠心沉了又沉,這四皇子真是不知廉恥,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搶人!
南珠心里再氣,還得裝得一副怯懦的模樣:“多謝殿下抬,殿下看上奴婢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哪有不愿之理。只不過奴婢已經是我們爺的人,份已然不合適,若隨殿下進了宮,恐給殿下惹來非議,有損殿下名譽,求殿下收回命。”
好個伶俐的小婢,蕭炎還想再逗,沈燕白已經將南珠擋在后,沉聲道:“秦醫,方才王爺摔傷了頭,您給他仔細查查,看看有沒有摔壞了哪里。”
蕭炎氣笑了,這個沈燕白居然罵他腦子壞了。
罷了,再逗下去真把人惹急了,他可不想吃拳頭。
“行了,既然秦醫查過你無礙,本王就放心了,這就領著秦醫回宮去復命。”
一場鬧劇終于結束,待所有人散去,明月齋的小十過來了。
云初好久沒見了,甚是歡喜,第一個湊過去問這問那,好不殷勤,小十偏不理他,一個眼神也不分他。
小十走到沈燕白面前,先行一禮,稟道:“爺,老夫人您和南珠過去一趟。”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南珠聽到老夫人召見,不由得張起來,今日之事瞞不過老夫人。
加之確實與爺荒唐了好一陣,尤其是爺胳膊上還有傷,老夫人那樣心疼爺,定會覺得是爺太深,要責備了。
待沈燕白更完,南珠還心神不寧的,在紅上親了一下,微微笑著:“別張,祖母只是擔心我的傷,你過去應當是叮囑你仔細照顧我,說什麼,你只應下便是,還有我在,恩?”
他的聲音放得低,最后那一聲,又帶著令人耳熱的寵溺。
南珠輕煽著睫,眼眸一抬,便直直進那雙過分好看的眼睛里去,似藏著帶魚餌的鉤子,危險又迷人。
南珠心上被澆了,甜滋滋熱乎乎,咕嚕咕嚕冒著泡。
“知道了。”
小聲應下,上還殘留著他親過的,南珠覺得有些,出舌頭了,不由得有些心意微。
—
走進明月齋,沈老夫人命人給沈燕白沏茶,南珠規規矩矩站在他后,悄打量老夫人的臉。
沈老夫人確有責備之意,不過不是因為抓妖,而是沈燕白瞞傷之事。
“孫子了傷當祖母的一點風聲也不知,若不是今日這出鬧劇,我還被悶在鼓里,你這孩子心氣我不是!”
“讓祖母擔心,是孫兒的不是。”
“在這府中,除了我還有誰關心你。”老夫人越說越傷心,語重心長起來:“你在外面走南闖北,邊又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我老了,半截子土的人,還能看你幾年呢,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娶妻生子。”
“燕哥兒,你打小是個有主意的,不用我心,往年你說要做生意,怕太忙娶了妻擱在家里耽誤人家,如今呢?錢是掙不完的,掙了這里還有那里,好姑娘卻不多,今年這個嫁了明年那個定了,等你回頭來,只有銀子哪還有好姑娘。”
南珠默默聽著,爺這年紀還沒親確實晚了些,今兒老夫人又說這許多,看來是不愿再等了,鐵了心要一。
許是屋里呆久了,南珠心里悶得慌,眼神不經意往對面仙鶴畫屏看去,似有人影晃,畫面影影綽綽,看得并不十分真切。
接著,看到小十端了一碟子點心往畫屏后面去。
后面的人是誰?
南珠正疑,忽瞥到邊上一片水藍角。
擺的很是鮮,應該是一年輕的子,是老夫人給爺的子麼?
后面沈燕白和老夫人說了什麼,南珠走神了沒聽到,直到老夫人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了怒。
“今日可由不得你。”沈老夫人目掃向南珠,南珠忙垂下臉,降低自己存在,接著就聽到自己名字。
“南珠,你先跟黃嬤嬤下去吧。”又吩咐屋子里其他伺候的,都跟著出去。
南珠忙點頭:“是。”
黃嬤嬤將南珠領去了外頭,走出檻兒,南珠看到院子里站著幾個丫鬟,看服不像是府中的,想來應該是屏風后面那位小姐的。
南珠暗自思忖著,黃嬤嬤很快確定的猜想:“這幾位是柳小姐邊的丫鬟。”
“今日柳夫人帶著兒來探老夫人,順便和燕哥兒相看一番。”
“柳家是簪纓世族,連著幾代都出了閣老,柳小姐的父親還是當朝首輔。當年哥兒祖父和柳小姐祖父是好友,兩家有意結為姻親。柳小姐幾年前也來家中小住過幾日,對燕哥兒頗有好,今年快十八了,遲遲沒有親,就是在等著咱們燕哥兒。”
黃嬤嬤一說起來柳家,便滔滔不絕,狀似是與南珠閑談,實則是在步步敲打。
“當初燕哥兒不讓婢近伺候,老夫人擔驚怕的很,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不敢去問,婚事上更不好狠了,如今他愿意收了你,想來男之事上也開竅了。”
“南珠啊,今日府中為何鬧出這樣的事,老夫人心里門兒清,老人家仁慈沒有計較,一來你是哥兒的人,二來瞧你實在討喜歡,不忍心責備。不過,你也應當理解理解。”
南珠似聞到了一子老木腐朽的霉味,乃是在深宅大院的暗地里腌久了,發霉腐爛。
南珠就是一株草,被這樣的氣味纏,得拿個套子將自己裝起來,免得被吞了去,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南珠愚鈍,還請嬤嬤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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