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目前的傷勢還不能下地走路，可妹妹出了這樣的事，他不想繼續逗留，要立即帶著妹妹回京。

沈燕白不放心，親自帶人護送他們回京，離去前，自己先回一趟府中與南珠告別。

沈燕白回府后，去凈房沐浴，更過，吩咐云初給他收拾換洗，再坐在羅漢榻前吃茶，抬眼看一旁的南珠，正心無旁騖地刺繡。

沈燕白想，與說過要出門一個多月，卻沒有反應，一句話也不問，這麼冷淡，不知哪里又得罪了。

輕咳一聲，讓云初先出去。

沈燕白試探道：“南兒，我要回趟京城。”

南珠點頭：“爺說過了。”

“那你為何不理我？”

“收拾箱籠有云初，不用我心。”

態度如此冷淡，必是哪里惹到了，沈燕白思來想去，也只有連日在外尋公主一事。

“我……我尋公主，你惱了？”

南珠撇下手中的東西，哼道：“爺說這樣話，覺得南兒是那樣的惡毒之人麼？”

話越說越錯，哄子竟比做生意還難。

沈燕白一時不知該從何下手哄，忽捂著口，狀似難。

南珠嚇一跳，忙推開中間的矮幾，手按他口，憂心問：“爺心口又疼了？”

沈燕白目幽深盯，機械般點點頭，一時忘了裝痛。

南珠皺眉，看出他在騙自己，用力捶他一下子：“爺又嚇我，我再不理你！”

沈燕白忙抓住手，另只胳膊橫過腰，帶著人往榻上一倒，滾了兩圈，將南珠在自己與側面圍子之間，二人面對著面，眼對著眼，呼吸接。

沈燕白低道：“南兒若有怨言，只管罵我打我，千萬不要理我。”

南珠不知怎的，越來越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氣，明知沈燕白是被公主騙，卻還牽連于他。

攤開手心在他心口按了按：“爺不要總拿自己開玩笑，南兒害怕。”

瞧明明這麼關心自己，卻還故意將他冷落，真是個倔強的丫頭。

沈燕白的腦袋：“齊王傷，回京的日程會慢些，一個月到京中，我再十日快馬趕回來。”

南珠靠在他頸窩，點點頭：“爺在路上要照顧好自己。”

“南兒勿要太牽掛我。”

南珠：“我這麼忙，哪有空想你。”

沈燕白手上的臉，掌心濡一片，不知何時哭了，卻還，他心中一痛，抬起南珠的下，低頭去吻。

南珠忽撐著子，反客為主，將沈燕白推倒在榻，再一抬坐在他上，解開他腰帶和袍……

…………

南珠睡后，沈燕白才翻下床，凈完面，更完，將羅漢榻上的服撿起來裝進簍子里。

再回床前靜看了南珠一會，才出門去。

沈燕白這次出門，留了不人在府中保護南珠。

上馬車前，吩咐后面跟上來的莊亦：“你功夫好，留在府里。”

莊亦沒有猶豫：“是。”

—

一個半月很快過去，南珠整日里不是刺繡就是看書，吉祥不止一次抱怨說眼睛再這麼折騰下去，花水都要不管用了。

南珠笑笑：“有空我教你識字，認識字會看書，你便知道讀書的樂趣了。”

吉祥不知干的紙能有什麼好看，看了凈打瞌睡。

今日南珠要去張員外家給張夫人送繡好的掛屏，繡的是一副草蟲瓜實圖，瓜蔓相連，象征子孫綿延，脈綿長。

梳好妝后，南珠帶著小十出門去張府。

馬車上，南珠不經意間問起一事：“昨日云初給你寫了信？”

小十忽攥袖口：“是。”

南珠好奇問：“前幾日爺給我來過信，說在京城要多呆幾日，卻未細說，云初可有和你說別的？”

沈燕白在信中說，蕭炎傷勢太嚴重，天氣又熱，回京路中高熱不退，不得已停了許多日，回到京中足足用了四十多日。說他們已安全抵達京城，不過有些事要理，還得一陣子才能回泉州。

南珠擔心他是不是去見了老夫人，當初沈燕白知道是老夫人害死他母親時，心口作疼，如今好端端又不能立即回泉州，他又報喜不報憂，南珠怎能不擔心。

便問小十：“云初有沒有同你說，爺去見了老夫人？”

小十搖搖頭，斟酌道：“沒有，好像是爺要在京城蓋鋪子，就忙了起來。”

南珠點點頭，沒再問，也不知他什麼時候回來。

……

知道南珠要來，張夫人早已坐在花廳等候，收到南珠繡的掛屏后，對贊不絕口。

“南珠姑娘，你這雙手實在太巧了，哎呀你看，這些瓜就跟真的似的，不知道的還想手去摘呢。”

“夫人謬贊了，夫人喜歡南珠這手藝才有價值。日后繡樓開起來，還指夫人給我捧捧場呢。”

張夫人一家祖祖輩輩都在泉州，認識泉州許多夫人小姐，南珠和走近，日后好發展人脈。

讓小十將備好的檀木盒拿過來，里頭裝著一個翡翠祥云手鐲，聽說張夫人喜翡翠，南珠特地找出一個質地細膩的翡翠手鐲贈與張夫人。

張夫人喜滋滋戴上，笑得合不攏，拉著南珠的手，親切道：“甭說那些客氣話，若不是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那些個好姐妹還想找你做生意。”

“有夫人捧場，南珠的生意必能紅火。”

張夫人留下南珠一起用點心，吃了幾口茶，與南珠閑談起來：“都說子善妒，看不得丈夫邊有旁的子，公主卻容許你待在泉州，可見南珠姑娘是多麼聰慧過人，連公主都歡喜。”

猝不及防提到公主，南珠先有些愣，怎旁人都知道公主這事了？

一旁的小十聽到這話，面上一慌，忙向前道：“姑娘，時候不早了，等會下雨了路不好走。”

南珠打量小十，說話急躁，眼神閃爍，分明是有事瞞著。

南珠幾乎能猜到是什麼事，想想覺得無趣，讓先退下，再順著張夫人的話往下道：“不想這事傳這樣寬，真是讓您見笑了。”

“誒，哪里的話，泉州城的人羨慕還來不及，只有姑娘這般容貌與才智，令公主都喜，否則公主那樣的份，怎會與別的子分自己的夫君呢。眼瞧著沈大人月末就要與公主婚了，姑娘要去京城麼？”

月末婚？那只有二十日了。

南珠靜了半晌，下心口的酸，不聲道：“我這份就不去了。”

悄無聲息的，自己竟了爺藏在泉州的外室，心中一片凄涼。

原來爺不是被旁的事絆住腳，而是要和公主親了，泉州城的人都知道了，偏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了見不得的外室。

南珠不敢在旁人面前暴心里的難堪，一直忍耐到上了馬車，才掉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