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白吃盡一杯酒,愈發悶煩。是他傷了南兒的心,偏偏此時不得,不知泉州能否瞞得住。
眼下最要的,就是公主這件事。
“公主有孕一事,在場的宮太監已被皇上死,趙太醫不敢將此事說出去,你說這事是從宮里流出去的還是有人在外胡散播?”
蕭炎明白沈燕白的意思:“我已派人守在嚴正卿府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
公主有孕這事漸漸在京城傳開,原本還羨慕沈燕白命好的人都不再吭聲了。
搞半天,是給別人養孩子。
萬貫家財又怎樣,王八綠帽摘不掉。
蕭炎的人喬裝百姓,在八卦流行之所盯梢,還有一部分人在嚴府外盯著,觀察府進出的每一個人。
三日后,兩方盯梢的人馬在嚴府外匯合,這就證明,在外宣揚此事的人去了嚴府,有人立即回去向蕭炎復命。
“我們在外面盯了三天,發現集市一賣柴的行跡可疑,每日往人多的地方散播謠言,每至一要同人說一次,昨日夜里我們發現他去了嚴府,后來又被單獨帶去了嚴大人書房,一盞茶的功夫才出來。
沈燕白對蕭炎道:“明日上朝時可同皇上說,立即領兵圍剿霸王谷,先前我們懷疑目標在青龍幫,太子和安親王那邊會放松警惕,明日目標轉移霸王谷,他們沒有防備,必會想辦法將消息送出去,我們再暗中派人跟隨,揪住嚴正卿通匪的證據。”
——
小十發現,南珠自從知道沈燕白要與公主親后,沒有特別大的反應,眼淚也不曾掉過一滴,似乎已經接了這件事。
要說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整日都在房間里刺繡,不肯歇下來。
莊亦猜測:“估計是忙起來才沒心思想別的,我以前每次跟云初打賭輸了,氣得想捶死他,我就一直練劍,練著練著氣就消了。”
小十覺得有道理。
殊不知,南珠只是覺得做生意得講誠信。
手中還有最后一件掛屏沒有繡完,原本就應下來的事,也收了客人的定金,自會答應做完。
至于沈燕白,南珠相信他不是真心想娶公主,只是他能耐再大,骨頭再,怎能抵抗得過皇權?
歸究底,是他們有緣無分罷了。可他不應該瞞著。
當朝駙馬在泉州養個外室,公主還能容允?那日張夫人只是顧及的面子上說得好聽罷了,外頭還不知道議論得多難聽。
就是尋常份的子,都是無法接二共侍一夫的,何況是份尊貴的公主,背后怎麼折磨死還不好說!
南珠默默難了一會,眼睛,繼續拿起針線。
其實早有心理準備的事,只不過了才一直抱著僥幸,沉浸在夢里不愿意醒來面對現實。
如今夢被打破,心里自然很難,卻比自欺欺人要好,反正原本就是個丫鬟。
夜里沐浴完,南珠支開小十和吉祥,將藏在床底下的包袱拿出來,里面裝著幾件還有銀錢首飾,首飾當掉的話,算下來有近三百多兩。
當初在京城的冰鋪本來就給了,后來沈燕白開了分鋪,給南珠分,又是一筆不小的錢。
若不是怕上銀錢多了遭人惦記,真想再拿一些。
這錢本就屬于,南珠拿得心安理得。
……
南珠今日要出門給李夫人送繡好的壽桃圖掛屏,再去繡樓轉轉。
只是今日出門時,上還帶著一個包袱。
吉祥道:“姑娘帶包袱做什麼?”
莊亦更是張起來,以為南珠要走。
南珠沒什麼緒道:“如今泉州城都知道我是爺的外室,我是沒臉出門,等我從李府出來,扮男裝去繡樓,省得被人指指點點看笑話。”
話里話外都在沈燕白,莊亦鼻子,很是尷尬。
原本以為守宅子是個甜差,如今南珠生爺的氣,全撒他上,他都要被蟄馬蜂窩了。
南珠從李府出來后,在馬車上換上男裝,莊亦和小十原還不放心,怕南珠要走,地盯著,南珠卻沒什麼異常,每日都在繡樓看何掌柜如何同客人做生意,取取經罷了。
小十這才放心下來。
繡樓里專門給南珠留了一個房間,房間不大,是辦公用的,南珠小心將包袱替換掉,藏在柜子的夾板底下。
又連續出門好幾日,這日在繡樓,南珠說來了癸水,讓小十去府里給拿一套干凈裳過來,小十便回府去了,回府前讓外面守著的人看些。
等小十走后,南珠立即上二樓找何掌柜:“何掌柜,我來癸水了,你這有沒有干凈的服給我換一下?”
何掌柜點點頭,忙將南珠帶去房間,拿出一新裳和月事帶給:“小十呢?怎不在?”
南珠:“有些不舒服,我讓先回府了。”
何掌柜自然不會懷疑南珠的話,去門口等。
南珠出來時,完全是一個小婦人打扮。
上是暗散點小簇花布儒,一條藍灰下,滿頭烏發用藍頭巾包起來,額上梳著整齊的斜劉海。
雖是小婦人的裝扮,可一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再看滴滴的臉蛋兒,一的骨,盡是的青,半分未褪。
莫說男子,就是何掌柜也愣是瞧不夠,掩打趣說:“這是誰家的小媳婦呢,忒。”
南珠低垂著頸,狀似害道:“我包袱里都是臟,不習慣旁人手,麻煩何掌柜引路,我好拿去洗一下。”
何掌柜當南珠是害,帶著往后院去了。
店里客人多,何掌柜不能走開太久,給南珠引路到洗池邊后,就先去忙了。
南珠趁現在沒有人,立即往臉上抹點灰,再背上包袱,從后門跑出去。
因為南珠近些日是以男子裝扮出門,守在后門的人見一婦人走出來,沒怎麼在意。
出了門就是一條后街,有人挎著籃子去集市,有人牽著騾子運貨,人來人往的。
南珠抱著包袱小跑一會兒,再走了百多步,看到前面一個馬匹運糧食的架子車,駕車的一對五六十歲的夫妻。
南珠走過去,大著膽子問他們的目的地,聽說是出城,便拿出十個銅板,哽咽道:“大爺大娘,我男人在城外鎮子干活摔死了,主家遞信來讓我把他尸首接回來,勞煩大爺大娘行行好,可否捎我一程。”
大爺大娘兩口子是好心人,見這麼年輕的小媳婦哭得梨花帶雨,錢也不要了,免費捎帶一程。
就這樣,南珠上了架子車,很順利的出了泉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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