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鎮四季分明，寒冬來臨，青瓦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

四合院中有一年，穿著灰夾襖，正力揮著斧頭在院子里劈柴，作干凈利落。

主屋門打開，南珠站在廊下喊：“霍清，外面太冷了，快回來。”

霍清抬起頭來，拿著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汗，笑出一口大白牙：“沒關系的王竹姐姐，我有使不完的勁，下大雪外面買不到柴，我多劈一些，咱們這個月就不用買了。”

年說話聲音朝氣蓬，許是出汗的緣故，此刻滿臉通紅。

南珠問道：“明日冬至，你想吃什麼？”

霍清：“姐姐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挑食。”

南珠爽快道：“那我們明日去隔壁鎮的香味樓吃。”

“好嘞。”

霍清是個十六歲的年，三個月前南珠將他從牙婆手中買回來。那時他渾臟兮兮的，還發著燒躺在籠子里，牙婆見遲遲賣不出去又怕給他治病浪費錢，想扔河里淹死。

南珠不忍心，便將他買了回來。沒想到他洗干凈后竟是個白凈的小年，十分俊俏。當時南珠問他什麼名字，是哪里人，他只說自己霍清，老家很遠，是被人拐賣出來的。

南珠原本想送他回去，霍清卻不愿回去，說自己沒有家了，愿意留下來當牛做馬，只求有口飯吃。

南珠便讓他留下，霍清很勤快，平日里打水劈柴不用使喚，他還識字會算數，鋪子里有他南珠輕松不，和聶蓁都很喜歡他。

明日要去香味樓吃飯，南珠給霍清做了一新棉袍，把他從外面喊進來。

“快去試試合不合。”

“謝謝王竹姐姐。”

霍清跑出去，去自己房間里換上，再又回到正屋給們看。

聶蓁滿意地點點頭：“小孩就要穿得鮮亮些的服，綠的顯白又活潑。”

南珠也很滿意，霍清穿上后，人神許多，襯得他面似敷，眼神清。

可霍清卻要下來：“姐姐做的新裳，不能穿舊了。”

南珠哭笑不得：“裳做出來就是要穿的呀，上次給你做的裳你都收起來了，明年長高了穿不得不是浪費了麼，不穿再不給你做了。”

霍清忙道：“我穿，謝謝姐姐！”

聶蓁：“明日穿著出門去玩。”

……

云水鎮的客棧比較簡陋，大冬天極有客人住進來，三日前來了一位貴客，訂了幾間上房，了一個月的銀子。

此時客棧的廂房，貴客沈燕白坐在桌前吃茶，云初蹲在火盆前烤地瓜，一邊抱怨道：“這邊的屋子也太冷了，幸好帶了茶葉過來，不然爺連茶水都喝不上。”

這時莊亦從外面回來，將他在院子外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告訴沈燕白。

“呵。”沈燕白冷冷哼一聲，站起來：“給別人做裳倒是勤快。”

還做了兩，他和在一起那麼久，只給他做過一件衫，還要給錢。

沈燕白越想越氣，問莊亦和云初：“就那樣喜歡他？他比我有錢？比我俊？”

莊亦和云初頭皮發麻，三日前他們到達云水鎮，爺就派人去南珠屋外聽……哦不，是盯梢。

不盯不知道，一盯嚇一跳，那院子里居然還住著一個年，雖然是買回來干活的，但是同吃同住，關鍵是長得還不賴，很難不讓人多想。

果然，沈燕白知道后，生了一整日的悶氣，飯也不吃。

云初忙哄道：“爺別生氣，他一個都沒長齊的臭小子，哪能跟爺您比，充其量是個干活的，南珠只是心地善良而已，看他可憐才做兩裳給他穿。”

又瘋狂沖莊亦使眼神，趕說點咱爺聽的。

莊亦附和道：“就是就是，沒柴他還要自己劈柴，呃……換爺在那，哪還用自己劈柴，使點銀子金楠木也能給南珠拉過來當柴燒。”

比起第一日知道南珠和那小子住在一塊的憤怒，今日這點事沈燕白顯然容易承許多。當然不是說他已經接，而是他現在把自己氣死也沒用，人家還喜滋滋穿著新裳出去玩。

沈燕白沉著臉問：“他們明日要去香味樓？”

“是。”

莊亦聽沈燕白語氣不對，恐怕要做些什麼，果然下一刻聽到沈燕白吩咐：“去把樓包下來，明日一個男人都不許放進去。”

……

第二日，香味樓門外堵著許多人，吵吵鬧鬧的。

“湯掌柜，我們都給訂金了，怎麼還不開門啊。

“就是啊，我們早就訂了位的。”

“今日不會不開門了吧。”

掌柜站在門外一個勁賠禮道歉，扯著嗓子道：“各位，實在不好意，今日店里來了一位貴客，把我們店都包下來了，今日只許子進店。”

下面的人聽這話自然不滿意。

“豈有此理，男子為何不能進去！”

“湯掌柜，你這位貴客與天下男子有仇麼？”

“就是啊，太不像話了。”

掌柜的也很頭疼，此刻已經滿頭大汗了：“真是對不住各位了，貴客說了，先前付過訂金的，給三倍賠償。”

算了，人家都三倍賠償了，不能為了一口吃的和錢過不去，圍著的人很快就散了。

店外只剩下南珠們，南珠第一次聽說不許男子進店的規矩，好奇問道：“湯掌柜，為何男子不能進？”

湯掌柜是認識南珠的：“我也不知，王娘子若想進店，您和邊的姑娘可以進來，只是旁邊的小兄弟要去別吃了。”

霍清懂事道：“王竹姐姐，你和聶姐姐進去吃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南珠斷然拒絕：“不行，既然帶你出來，就要一起吃，怎麼可以把你一人扔在外面。”

可是來都來了，就這麼離開實在可惜，南珠想了個辦法：“湯掌柜，我有一主意，我們三個人不進客棧，您做幾道菜給我們帶走就，這樣也不會壞了貴客的規矩。”

湯掌柜點點頭，覺得南珠說的辦法可行：“你們在這等著。”

湯掌柜他們點菜，再吩咐廚房趕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