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一病一孕,車夫不敢趕馬太快,南珠讓他元宵日趕至京城。
莊亦是在馬車快抵達京城時與南珠匯合。
見他言又止,神落寞,南珠心里有了猜測:“是假的麼?”
莊亦:“殿下說景宮里其實并無此藥,能流出此說法是因為十幾年前景宮斗誤傳。”
這條路落空,南珠心里說不出的失落:“只有他們拿出解藥這一條法子了。”
無論如何,一定要拿到解藥。
思忖片刻,南珠讓莊亦去京城找房管事辦幾件事。
莊亦領命,騎馬飛馳而去。
馬車抵達京城后,莊亦已將事辦好,再次和南珠匯合,南珠讓他先去將王勝藏起來的毒藥拿回來。
隨后由人扶下馬車,讓人將下毒的王勝從后面馬車上拽出來,跟在們后面。
南珠的意思,他們要從城門口一路走過去,讓街上的百姓們都注意到。
只是雖然冰雪消融,施嬤嬤看南珠臉卻不大好,又臨盆在即:“不久前說肚疼,還是坐馬車上去吧?我們在外頭走就。”
南珠輕輕孕肚,深吐兩口氣:“沒事,我能走。”
事要鬧大,必須要親自走過去。
今日是元宵,街頭巷尾張燈結彩,人來人往,“恰巧”今日沈燕白名下的幾家鋪子在送元宵禮,鬧市區人頭攢,呼朋引伴去領禮。
南珠們人多,目標大,加上南珠大著肚子放著馬車不坐偏要走路,實在奇怪,很快引起百姓們的注意。
“咦,這不是沈燕白的娘子麼?怎一個人回來了?這麼大的肚子,都要生了吧?”
“后面押著的人是誰啊?看上去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沈燕白怎沒回來?不會出事了吧?否則沈家娘子不會這副模樣啊。”
“什麼?沈燕白出事了?”
“走走走,好像是出事了,我們跟過去看看。”
于是,馬車后烏泱泱跟了一群,先一路行至梧桐別院,眾人看到沈燕白被人從馬車背出來。
曾經是那麼一個氣宇軒昂的貴公子,今兒卻氣息奄奄,怎會不讓人心驚。
南珠先將沈燕白送回梧桐別院安頓好:“你在這等我給你拿解藥回來。”
沈燕白前兩日已經十分虛弱,睜眼都費力,更何況是說話,南珠只看到他眼角的出兩滴淚。
“夫君不用擔心我。”夫妻同心,南珠知他是擔心自己,握住他的手在自己臉上,道:“我會照顧好孩子,更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念著我們好麼?”
時間已來不及,南珠拿帕子掉他的眼淚,俯在他上親了親。
隨后出門,一路走向宮門。
只是沒有圣旨,他們不得宮門,自然是被侍衛攔在門外。
事才剛開始,南珠當然也不會想要進去,“恰巧”莊仕通今日要進宮,南珠在宮門不遠看到他的馬車過來。
于是,著大肚向前去攔下他的馬車,舉起狀紙下跪訴冤:“莊大人,民婦南珠有冤。”
莊仕通簾下馬車,不贊同道:“有冤要訴就去衙門,自有員審理案件。”
南珠控訴道:“民婦要狀告的是當朝皇后,衙門恐不敢理。”
此話一出,后看熱鬧的百姓嘩然一片。
居然是狀告皇后!?
南珠繼續道:“若去衙門,員忌憚皇后威嚴,不敢理,民婦恐空盼一場,實在是走投無路。”
莊仕通嚴肅道:“你要狀告皇后何罪?”
南珠忍耐肚痛,咬牙道:“皆在狀紙中。”
莊仕通命人將狀紙接過來,南珠一旁陳述:“民婦是富商沈燕白發妻,兩月前,皇后娘娘派人暗中毒害我夫君,要算計我送給東宮太子,我們將人下毒之人抓到,他親口承認是皇后娘娘指使他,所用之毒亦是王家藥,大人,民婦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與腹中孩子不得好死。”
“大人,如今我夫君氣息奄奄,時日所剩不多,懇請莊大人將狀紙送至前,求得解藥救我夫君一命。”
無人敢拿自己腹中孩子發毒誓,無人敢狀告皇后,更無人敢在宮門前告狀。
南珠一番壯舉,百姓們深信不疑,頭接耳議論起來,你一言我一,皆是對皇后娘娘搶奪人妻的惡行到心寒,
有人替南珠出頭:“莊大人,皇后娘娘貴為一國之母,為了一己私,強奪人妻,害人命,拆散人一家三口,實在狠毒!”
“是啊,沈燕白是大善人,每每有災,搭棚施粥,送藥草、送糧食、送銀子從未計較過,他是為帝王家分憂,如今卻要因帝王家而死麼?”
采星、房菁等人混在人群中,帶頭下跪喊道:“莊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沈燕白一命。”
眾人看后,也紛紛下跪:“一定要救沈燕白一命。”
一字一句皆是百姓心聲,場面震撼。
既然是百姓的要求,莊仕通便不能裝作看不見,亦沒法裝作不看見。
于是帶著狀紙進宮去。
…
此刻蕭炎云和殿,他已收到莊大人的信,兩人配合,待他將狀紙送到皇上面前,他再順勢揭發王家和安親王罪行。
一切準備就緒時,太監忽來稟:“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蕭炎微怔,太子從不踏他的云和殿,今日怎過來了,偏偏還是這種時候。
蕭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神,他先將證據藏好,才走出去迎接,見到太子,抬手作揖:“太子殿下。”
太子抬抬手:“免禮,先去你殿說話。”
蕭炎讓左右伺候的人先行退下:“太子殿下此趟過來,找我何事?”
太子開門見山道:“本宮來找你,是為南珠的事。”
南珠在宮門告狀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看門的侍衛必第一時間來宮里遞消息,蕭炎想太子知道此事不足為奇,卻不明白他們有什麼可談的。
蕭炎不聲,聽他繼續說下去。
“實話與你說,本宮無意太子之位,這些年不忍母后一番心思打水漂,才著自己與你斗了這麼多年。”
太子接道:“本宮知道這件事母后罪責難逃,父皇也未必想見我,只好請你幫忙給母后說幾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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