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學明被推醒,摟著哭泣的孩哄了半天,再三發誓自己做足了措施,絕對不會有任何后顧之憂,這事他也絕對不會說出去,陸心才漸漸止了哭聲。
親眼看到地上散落的幾枚用過的計生用品,這才信了他的話,把心放回肚子里。
信了他的鬼話!
走廊里嘈雜無比,護士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讓他們小點聲,不要大聲喧嘩,但效果甚微。
躺在病床上都能聽見那些人說了什麼,無非就是訂婚宴沒法再繼續下去。
肖彤氣得指著嚴母嚷:“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兒現在孩子沒了,你說這話還算是個人嗎!
現在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讓我們心以后被人怎麼脊梁骨!”
嚴母連聲解釋:“親家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現在這個訂婚宴還沒辦,就出了這檔子事,說到底這也不是我們攪黃的。”
這麼說意有所指,肖彤恨恨地剜了眼陸政遠,丈夫一聲不吭,臉不甚好看。
嚴母見自己踢皮球的目的達到,沒有揪著不放,繼而更溫和道:
“孩子沒了我們也很難過,但是現在心更要。
我也沒說不負責任,等過段日子,心養好了,我們再從長計議。
況且,他們還年輕,未來日子還長著。”
嚴母這番話,說的肖彤怨氣和怒意消了許多。
尤其是對方那句,先讓心養好子,直心窩!
立馬令這個習慣了獨當一面,強慣了的人紅了眼圈。
的兒,年紀還那麼小,本來孕期就心緒不寧,醫生也叮囑過胎象不穩。
而卻沒有盡到母親的職責,一味和外面那個瘋人斗,冷落了自己的親生骨,導致孩子最后沒了,心的也到不可磨滅的損傷。
肖彤強忍了一晚上,此刻終于忍不住,雙手掩面嗚咽。
而站在一旁的嚴母假惺惺地拍著肖彤后背,心里堵著的那塊巨石徹底放下,不聲的長松口氣。
這事發生的突然,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剛才的那番說辭,不過是先穩住肖彤的權宜之計。
以前認為嚴家和陸家聯姻是雙贏局面,現在看來倒是未必。
陸家,不止陸政遠一個兒子,另一個據說和陸家關系很不好呢。
本來都是同一家兄弟,互幫互助那才是家族常態,但那位倒并不是這麼想的。
他這次回國靜鬧得很大,甚至于連嚴家都到牽連,好幾個工程都因為供應鏈出問題停擺了。
陸政延手段狠絕,完全不給人任何息余地,眼下有奪權征兆。
而陸政遠最近看重的幾個項目也接連雷,只不過一直著沒被報道,但嚴家是知道的。
聯姻就意味著站隊,無條件支持陸政遠。
嚴母有自己的考量,就算站隊他們大抵還是會支持陸政遠。
且不說他基深厚,又在國市場占據大量份額,更重要的是他膝下只有陸心一個兒。
娶也就意味著龐大的陸氏集團作為嫁妝,這如何讓他們不心。
但眼下,形勢變了。
陸家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私生子,倒是比他那個大哥更狠。
明面上撕破臉才知道他背地里已經收購了這麼多份,手里還掌握大量高層證據,得那幫老家伙不得不認清形勢,必須站隊,否則等著的就是敗名裂,徹底出局。
而更讓嚴母不滿的是,陸政遠竟然有個兒子!
哪怕年紀還小,但陸政遠正值壯年,未嘗不能等兒子長大。
這是在防誰?
嚴母眼底晦暗不明,和丈夫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眼下作壁上觀,才是明哲保的好法子。
嚴沉鋒倚靠著房門,臉灰白。
他沒有參與任何爭吵,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這里面摻雜的縷縷利益糾纏,令他心煩。
男人拿起西裝外套,徑直推開門進屋,又關上門,隔絕大部分人哭泣聲音,緩緩走到病床邊。
他低頭看去,視線正好與陸心撞上。
人黯淡瞳仁了,又冷漠的挪開視線。
嚴沉鋒哽了下,瓣嚅囁,輕聲開口:“心......”
他話沒說完,就被憔悴的人譏諷冷嗤給打斷:
“孩子沒了,嚴沉鋒,你現在心里是不是很高興?”
陸心言辭犀利,眼神更是怨恨地瞪著男人。
這話,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口而出。
嚴沉鋒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陸心有多懂他,甚至于連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嚴沉鋒沉默了,沒有反駁。
他不想再說那些違心的話,這段時間因為孩子讓他被迫捆綁在陸心邊。
他真的已經夠了!
甚至于連靠近,都覺得窒息。
明明,的容貌沒有任何改變,但卻和記憶里的那個妹妹再也沒有一丁點兒關系。
他的不作為,令陸心更加心灰意冷。
人冷笑,默默移開眼,再也不想看他。
沒了孩子,而他卻連句安的假話都不想說。
沉默良久,佇立在病床邊宛如雕塑的男人,終于閉了閉眼, 再次開口聲音也平靜下來,沒有和爭執,實話實說道:
“心,你還年輕,孩子你還會有的,你的未來還很長。”
冷漠的人突然憤恨盯向他,眼神似是淬了毒的尖刀,狠惡毒。
那些話怎麼會聽不出什麼意思?
句句都提,卻沒有半句提自己。
說到底 ,他還是不要。
果不其然,嚴沉鋒頓了頓,深吸口氣,繼續殘忍道:
“我不會娶你,但我欠你的,一定會盡力補償,除了婚姻。我不你。”
最后一句,才是絕殺。
本以為早就知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在他說出口的剎那,淚水不爭氣的從眼角落,洇了枕芯。
心痛到無以復加。
就連喪子之痛都比不上此刻的心神俱碎。
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
到底哪里比不上寧綰?
家,樣貌,才學,樣樣不差!
為什麼!
嚴沉鋒的眼里只有寧綰,再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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