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微快下班的時候接了一個急診，忙到晚上九點才回家。

張姨一見回來，放下手中的抹布，就準備往廚房里走：“太太回來啦，菜還熱著我給你盛？”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

看了眼空的客廳：“賀先生回來了嗎？”

“回來了，吃過飯之后就進了書房。”

“嗯。”宋時微點頭，直接去了浴室洗漱后，換上了舒適的睡，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醫學期刊。

眼看墻上的時鐘快要指向十點，賀凜還沒從書房出來。

這麼忙？

宋時微放下手中的期刊，想起這幾天賀凜的確都在書房加班。

猶豫了一下，想起去看看，但已經窩進了的被子里，實在有些懶得彈。

算了。

拿起手機，點開和賀凜的對話框，指尖在屏幕上敲擊。

【還沒忙完？快十點了，該睡覺了。】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手機就震了一下。

是賀凜的回復。

【今晚有點工作要理，可能會比較晚。】

【怕打擾你休息，我在次臥睡。】

在次臥睡？

宋時微看著屏幕上的字，有些意外。

這好像還是認識賀凜以來，他第一次因為工作而打破十點睡覺的鐵律，甚至要在次臥過夜。

看來真是很重要的工作了。

宋時微想了想還是回復了一句。

【好。那你也別太辛苦了，早點休息。】

發完這條，便放下手機，關掉了床頭燈，躺下睡覺了。

書房里，賀凜看著手機屏幕上彈出的那句“別太辛苦了，早點休息”，原本因為找借口而略顯繃的眉梢，幾不可察地舒展。

在關心他？

這個認知讓賀凜心底那點因為刻意疏遠而產生的煩躁，奇異地被平了些許。

他將手機放到一邊，不再去看。

想到冉士下周安排的拍婚紗照的行程，賀凜將原定于下周的工作提前拿出來。

只是，往日里能讓他全神貫注的數據和條款，今晚卻顯得有些乏味。

忙到十二點，他了有些發脹的太，離開書房去了次臥。

躺在略顯陌生的床上，沒有了宋時微在邊的悉氣息和溫度，他原以為自己能很快睡，沒想到事與愿違。

那氣息好像始終縈繞在他周圍，讓他有些心浮氣躁。

他斂眉，繼續回到書房開始工作，一直到凌晨兩點，他才從書房出來。

雖然不想打擾宋時微，但經過主臥時，他還是頓住了腳步。

現在是初春，晝夜溫差大，又在生理期，要是踢被子著涼就不好了。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不下去。

賀凜輕輕擰開門把手，沒有開燈，借著從窗外進來的微弱月，看向大床。

宋時微上的薄被還真被踢開了一小半，出了纖細的肩膀和手臂，整個人蜷著，睡恬靜而安穩。

賀凜的目落在沉睡的臉上，平日里的清冷和疏離盡數褪去，只剩下一種毫無防備的。

他心頭那點躁，奇異地被一種莫名的緒所取代。

眸不自覺地微下來。

他走上前，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拉起被子，輕地蓋在的上，掖好了被角。

做完這一切，賀凜卻沒有立刻離開。

視線停留在恬靜的睡上，看著微微翕的長睫，小巧的鼻尖，還有那因為睡而微微嘟起、澤嫣紅的瓣。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一個極輕的吻已經落在了的額間。

回到次臥，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沉沉的夜，心緒依舊難以平復。

只是親了一下，他就差點忍不住。

不能再這麼放肆了。

接連三天，賀凜都以“工作繁忙，怕打擾休息”為由，在次臥休息。

終于在第四天早餐的時候，宋時微忍不住了。

“你……”宋時微放下手中的牛杯，斟酌著開口，“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了？”

“我看你這幾天好像都沒休息好。”

頓了頓，迎上他的目：“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在我能力范圍，你可以告訴我。”

“我并不是想干涉你的工作，只是是革命的本錢，人不能把自己得太了。”

賀凜握著茶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

對上宋時微干凈的眼睛，想到那天夜里他趁人之危的那個吻，更覺自己實在混賬。

他破天荒地避開了的視線，聲音比平時更沉了幾分。

“我沒事。”

宋時微看著他明顯回避的姿態，微微蹙了蹙眉。

但他既然不愿說，也不會再追問，只是又補充了一句。

“那就好，但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告訴我。”

賀凜點頭：“好。”

中午，市人醫食堂。

宋時微一邊吃飯，一邊聽張秋池講八卦。

“心外的王泉今兒下午領證離婚。”

“啊？”聽瀾意外：“上個月我們不是才吃過他的喜酒，上次夜班，我還遇上他老婆給他送心晚餐呢。”

“誰說不是呢，”張秋池慨：“我也蠻意外的，聽心外的老李說是因為王醫生天天不是夜班就是連軸轉手，他老婆是坐辦公室的，天天白班。兩人除了晚上那點事兒，平時連話都說不上幾句，跟合租室友似的！”

“說是老王先膩了，覺得沒意思，主提的離婚！”

張秋池慨地搖搖頭：“你說這閃婚，風險就是大，當初我和前夫也是閃婚，也甜過，誰想到后面會鬧那樣。”

想到這兒，的目落在了安靜吃飯的宋時微上，順問道：“對了時微，我記得你和你老公也是閃婚吧，國慶要辦婚禮，現在你倆相的咋樣？”

宋時微咀嚼的作微微一頓。

腦海里不控制地閃過賀凜這幾天睡在次臥的畫面，以及他早上那明顯疲憊卻又刻意回避的神態。

分床睡，缺乏流……

嗯，好像全中？

想了想：“還行。”

“那就好，”

嘆了口氣，似乎想到了自己的什麼往事：“好好相，覺得好就著，覺得不好就得及時止損，別步了我的后塵。”

宋時微聽著張秋池帶著善意的勸告，輕輕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

張秋池見態度明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拍了拍的肩膀，轉移了話題。

回到辦公室，想起賀凜這三天的表現，宋時微還是有些擔心。

分床睡倒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兩人閃婚，又是分開兩年，保持距離也正常。

但假如賀凜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其他上的原因呢？

畢竟今早他刻意回避的態度是看在眼里的，也不太像是工作原因。

宋時微蹙著眉，指尖無意識地在手機屏幕上劃過，正在思考要不要找個機會，和他談談健康問題。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是婆婆的電話。

“喂，媽。”宋時微接起電話。

“哎，微微啊！”冉溶月笑盈盈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忙不忙呀？”

“還好，媽，您有事嗎？”

“嗯吶，”冉溶月語氣興，“你倆婚紗照不是還沒拍麼，我想問問你下周什麼時候有時間？你放心，你和阿凜工作都忙，不會出國的，拍攝地點就在橫店。”

“那邊景好，場景也多，多拍幾套你們選，”冉溶月信心滿滿，“大概需要兩天時間，你看看你下周的排班，哪幾天有空？”

宋時微點開手機里的排班表看了一眼：“下周五和周六我有空。”

冉溶月立刻拍板，“好，那就這麼定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心了，媽都給你安排得妥妥的！”

掛了電話，宋時微看著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去橫店拍婚紗照需要兩天時間，正好能和賀凜好好聊聊。

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早發現，早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