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凜的懷抱很溫暖,低沉的男聲淌過耳廓,到底讓宋時微沒忍住。
眼淚自臉頰一滴一滴地落,聲音也從一開始的嗚咽漸漸氤了哭聲。
賀凜就那樣安靜地抱著,手輕拍著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哭吧,我在。”
直到最后宋時微的哭聲漸漸止住,沉沉睡去。
做夢了,在夢里見到了媽媽。
媽媽還是記憶中那個眉眼含笑的模樣,穿著一簡單的白襯衫、藍工裝,彎腰在山間找著什麼,抬頭看見是,笑著向招手。
“糯糯來啦,媽媽給你做一個草編小兔子,快來看看喜不喜歡。”
宋時微看著母親,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快步跑上前,撲進了母親的懷里。
“媽……”
曾婉君輕輕著的臉頰,去臉上的淚水。
“我們家糯糯終于也知道哭鼻子啦?”
宋時微聞言,連忙抹干凈臉上的眼淚:“眼睛里進沙子了……”
曾婉君看著那副明明哭得眼睛紅腫,卻還要故作堅強的模樣,出手輕輕刮了一下的鼻子。
“傻孩子。”
“不高興的時候就是要哭出來。”
“哭并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把心里的委屈和難過都哭出來了,才能更好地重新開始。”
隨著的話音落下。
一個虎頭虎腦、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笑瞇瞇地從曾婉君的后探出頭來。
小家伙臉蛋圓嘟嘟的,眼睛又黑又亮,像兩顆水汪汪的黑葡萄,正好奇地打量著宋時微。
然后他咧開,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聲音清脆響亮,帶著一小小的得意。
“對呀!姐姐,你看我,我一不高興就哭,哭得可大聲了!”
“姐姐?”
宋時微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姐姐”得一愣,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就是媽媽肚子里那個小寶寶嗎?
眼前的場景,開始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濃霧。
母親的臉龐、小男孩的笑容都在一點點地淡去。
約中聽見那個小男孩用一種極認真、又帶著一小大人的語氣對說。
“姐姐,你放心吧,你要好好的,開開心心的!”
“媽媽這里有我照顧呢!”
“雖然我有時候也會哭鼻子,但是我可厲害啦,我會保護媽媽的!”
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直到徹底消失。
宋時微從夢中驚醒,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窗外天已經大亮。
有些茫然地看著天花板,旁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醒了?”
宋時微轉過頭,就看到賀凜正在床邊,見醒了,俯問。
“要不要喝點水?”
宋時微點了點頭,覺嚨確實有些干。
賀凜起,很快就端了一杯溫度適宜的溫水過來,扶著坐起來,將水杯遞到邊。
溫熱的水流嚨,滋潤了干的管,也讓混沌的思緒漸漸清明了一些。
掀開被子,準備去上班,賀凜卻按住了的肩膀:“我已經幫你跟醫院請過假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
宋時微聞言愣了一下,繼而搖頭:“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不需要請假。”
見還要逞強,賀凜抿著,從床頭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相冊中的照片給宋時微看。
照片上是一支電子溫度計,上面清晰地顯示著一個數字——39.2℃。
“這是你昨晚半夜的溫,你發燒了。”
“我發燒了?”
昨晚確實覺有些忽冷忽熱,頭也昏昏沉沉的,但以為只是因為哭得太傷心,緒波太大導致的,本沒往發燒那方面想。
沒想到竟然真的燒起來了。
抬手了自己的額頭,還是堅持起。
“已經不燙了,科室里忙,今天是我排班。”
“排班已經協調過了。”
賀凜聲音沉了幾分:“而且作為一個專業的醫務工作者,是不是要等你自己的徹底康復了,才能更好地去治療你的病人?”
“可當年新冠疫最嚴重的時候,很多醫生不也是帶病上陣,堅持在一線搶救病人嗎?”
賀凜聽到這話,臉更沉了。
“新冠那時候是特殊況,是醫護人員不得不超負荷工作的無奈之舉。”
“現在不是那個時候,醫院里也不缺你一個醫生,你沒有必要非得拖著病去逞英雄。”
“今天你必須在家好好休息。”
“如果你非要去醫院,”
賀凜盯著,臉沉沉。
“那就從我的上踩過去。”
原本還有些凝滯的臥室氛圍,就因為賀凜這句話破了功。
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宋時微抬了抬腳:“那我就踩了。”
賀凜:“好。”
宋時微看著賀凜一臉嚴肅的表,舉手投降。
“好了好了,我不去醫院了。”
“我去洗個澡行不?”
“上出了不汗,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聽到不去醫院了,賀凜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但他隨即又想到了什麼,眉頭再次蹙起,看著,語氣認真地說道。
“我再重新量一下溫,如果溫超過38.5,不能洗。”
“好。”
宋時微也沒拒絕,畢竟溫如果超過38.5,這個時候管收擴張功能紊,接水分容易引發寒戰加劇,甚至發熱驚厥。
雖然剛才額頭覺自己已經不燙了,但量一量溫也好。
滴。
36.2。
確定沒發燒后,宋時微準備起去拿換洗服,賀凜卻比先一步。
“我來拿,你歇著。”
宋時微剛想說不用,賀凜已經大步離開了。
雖然兩人早就有過之親,但當賀凜將的遞給時,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我就守在外面,有事我。”
“不用,”宋時微被他嚴陣以待的架勢弄的有些想笑:“我就是沖一下,頂多十分鐘就出來了。”
“我守著你。”
“行吧。”
宋時微有些無奈,只是一個小發燒,他倒是張。
只是怎麼說呢。
看了看浴室鏡子中角不自覺揚起的弧度。
被重視的覺真的很好。
十分鐘后,宋時微從浴室里走出來,賀凜果然還等在外面。
他手里拿著一條干凈的巾,很自然地將巾蓋在漉漉的頭發上,輕輕拭著,接著拿起吹風機幫吹頭發。
溫暖的風,和他指尖輕的,讓宋時微覺很舒服,也很安心。
等頭發都吹干了,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抬起頭:“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上班嗎?”
今天是工作日,現在都快九點了,按理說他應該早就去公司了才對。
“不上。今天陪你。”
吹風機的風很暖,可宋時微卻覺得,他的話還要更暖一些。
宋時微角不自覺地揚起淺淡的弧度:“既然你今天不上班,那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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