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亭遠很清楚賀蘭舟的背后是部隊，而且，賀中元在部隊里的人脈都給了賀蘭舟。

他當初沒有從軍是因為家里只有他一個兒子，父親已經在戰場，家里需要人留守，其實他在家里也不輕松。

但是賀中元并不理解。

還覺得他懦弱。

他們父子間的隔閡很深。

所以在賀中元給他選了葉昭鶴做妻子的時候，他是反對的。

可是賀中元還是替他做出了選擇。

他無法反抗。

當初他也迷過葉昭鶴，畢竟葉昭鶴真的很有優秀，可是，一個優秀的妻子讓他的力很大。

父子間沒有那麼多愉快，在賀中元再次提議讓他參軍的時候，賀亭遠拒絕了。

婚后他并沒有和賀中元住在一起，他覺得窒息。

作為父親，聽到賀蘭舟這麼說，賀亭遠相當不悅，他的臉擺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我是你爸，我還能害你？”

賀蘭舟涼涼地回：“我媽媽是你妻子，不照樣死了個不明不白。”

賀亭遠覺得和兒子通很無力：“我解釋過很多次了，你媽媽確實是生病了，醫院雖然沒有確診，可是你媽媽的每況愈下，有目共睹。”

算了，和賀亭遠這種人爭執也是在浪費時間，賀蘭舟已經決定重新調查媽媽葉昭鶴的死因。

他得到了關鍵證人，那個人確實給戚老太賣過藥，只要順著這條線去查，他相信曾經被瞞的會暴出來。

謝明珠還是第一次見到人可以如此顛倒是非黑白，看來戚秀榮手段可以，起碼十分懂得賀亭遠的心。

賀蘭舟輕飄飄說了句：“我已經報案，我媽媽的死因會重新開展調查，接下來還請你配合公安這邊的同志，我雖然在部隊，但是公安這邊有進展肯定會告訴我的。”

哪怕是開棺驗尸，他都要查個明明白白。

看著賀蘭舟臉上的神，賀亭遠知道賀蘭舟會很瘋狂，他抿著那張薄，臉上的怒火已經到了極致：“你就是這麼做兒子的？讓你媽死都不瞑目？”

賀蘭舟直直盯著賀亭遠：“我為兒子卻沒能為查明死因，這才會讓寒心。”

賀亭遠大聲嚷嚷著，已經不顧形象：“都說了是生病，生病！”

誰知道賀蘭舟卻輕輕笑了：“這話大概也就你一個人信。”

賀亭遠突然安靜下來，思考了一下，問：“你掌握了證據？”

賀蘭舟沒打算打草驚蛇，搖頭：“這種事公安會去查，不需要我提供證據。”

反正人已經在翟谷華手里，只要把戚老太找來就好，接下來再把媽媽的尸骨起出來，公安那邊有人會驗尸骨。

聽說區里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公安，可以從尸骨上判斷出生前是否中過毒。

一旦媽媽葉昭鶴的尸骨報告出來，戚老太和戚秀榮一個都別想逃。

他要他們一命償一命。

而且，謝明珠也提供了不驗尸的方法，賀蘭舟信謝明珠說的那些，雖然如今有些沒辦法實現，但是一些簡單的，公安能完。

賀亭遠氣得吐，看著賀蘭舟堅決的樣子，賀亭遠知道自己要失去這個兒子了。

或許從葉昭鶴死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父子關系就盡了，沒關系，他還有兩個乖巧的兒子，不會忤逆他，絕對服從他。

想到這賀亭遠沒有再停留，丟下一句：“你要是執意如此，那你的婚事我就不管了，也不用和我說你什麼時候結婚，我不會參加。”

賀蘭舟無語，真以為他稀罕這個父親來參加他的婚禮？

他不得他不出現。

賀蘭舟還了一句：“你不用代，我原本就沒打算告訴你。”

賀亭遠的步子停了一下，之后沒有猶豫，邁開腳步離開了這里。

在賀亭遠走后，賀蘭舟臉上帶著歉意：“珠珠，抱歉，讓你看笑話了，他說了什麼你不必在意。”

謝明珠很心疼這樣的賀蘭舟，他和的況還不一樣，賀蘭舟是有父親，可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父親的，是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就無所謂父親不自己。

這是兩碼事，賀蘭舟能順利長大，還這麼優秀，三觀也沒歪，可以說死去的賀中元以及還活著的顧立勤功不可沒。

總之賀蘭舟能長大，和賀亭遠還真的一錢關系沒有。

謝明珠安道：“你辛苦了，以后你想做什麼，我全力支持，不用聽別人。”

賀蘭舟笑得燦爛，珠珠真的很善解人意：“好。”

關上門，三人在院子里互相對視了一眼，顧立勤拍了拍賀蘭舟的肩膀：“你想做，就去做，只要無愧于心。”

以前是沒證據，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方向，賀蘭舟要是不去做，他這輩子怕是都良心不安。

葉昭鶴給了他生命，是他的母親，雖然他對葉昭鶴的印象已經寥寥無幾，可人有來，顧立勤是支持的。

賀蘭舟點頭：“謝謝爺爺，我明天回部隊后，這事可能就得珠珠幫一下忙，你幫著點。”

顧立勤拍著口：“放心，到時候我和我的那群老戰友的后人都說一聲，讓他們給珠珠行個方便。”

真好，謝明珠彎笑了笑，頭頂的天，特別藍。

下午三人忙著做飯，翟谷華提前過來了，還帶了消息過來。

賀蘭舟和謝明珠一個掌勺一個切菜，顧立勤打下手，看到院子里的樣子，翟谷華很欣。

老首長九泉之下能安息了。

謝明珠抬頭：“翟叔叔，快坐，我去給你倒茶。”

說完干凈手，轉回屋里提了暖水壺出來，給翟谷華泡了一杯綠茶。

翟谷華端起來聞了聞：“好香，這是今年的明前茶吧。”

謝明珠微笑：“是，翟叔叔好眼力，你和爺爺坐著聊一會，我去給蘭舟幫忙。”

“去吧，我買了半邊烤鴨，等會讓蘭舟切了。”翟谷華代道，謝明珠應了一聲“好”。

六點多，天還亮著，四人坐在院子里，桌上的飯菜在這個年代算是奢侈的，半邊烤鴨，還有一碗紅燒豬蹄，一條魚，比絕大部分人家的晚餐都要盛。

謝明珠還買了點酒，給顧立勤倒了一小杯：“爺爺，只能喝這麼多，酒雖好，但是不要貪杯。”

對不好，今天是給賀蘭舟送行，不然不會讓顧立勤酒的。

喝了一口酒后，翟谷華就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