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出門的那一刻，姜輕魚眼淚本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

同時又松了一口氣，一個大息竟覺自己死里逃生了一次。

若是陛下有一念之差，恐怕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里。

還好，還好。

還好所有人告訴，陛下是明君。

陛下走出門之后，陳書世從一旁走了出來，他開口：“別太為難人家了。”

皇帝道：“難得你老人家也會為人求。”

陳書世道：“并無野心……不要把第二個你。”

皇帝沉默許久：“朕是一國之君。”

陳書世：“可只是一只爭取一線生機的……垂死掙扎的魚。”

皇帝冷嘲一聲。

“這世間沒有任何人能逃過，就連九五至尊的朕……也不過是被天下裹挾著的犧牲品罷了。”

說罷，他便遠去。

陳書世看著他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所以他才早早想要告老還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這天下，人人為己，又有何人為你？

若苦心追求，被與野心吞沒……人人盡是野，人人盡是人吃人。

……

姜輕魚在房間里跪了整整三日。

三日未出門，外面的姜匯與朋友們全都著急的不行，可頭上有皇威著，誰都不會讓他們進去。

他們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霍不棄去求了霍毅，霍毅嘆氣搖頭。

皇甫靈與皇甫青桓去求了陛下，而陛下也只是開口：“在里面有事，馬上就會出來，你們無需替求。”

怡翠甚至跪在謝沉淵面前，求謝沉淵救人，謝沉淵也只能無能為力的開口：

“我若現在去為開口，必死無疑，我不去……方能無恙。”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年的他們，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好在姜輕魚進屋子之前打賞了一位公公一錠黃金，那可是實打實的黃金。

而那位公公，是陛下邊的紅人，念著這一錠黃金的打賞，這三日有給姜輕魚送上一些吃食。

當然，一切都需要陛下默許。

三日過去，一道腳步聲傳耳中。

“你冷靜的如何了？”

姜輕魚輕抿著，聲音比之前虛弱了許多，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謹記著禮儀尊卑，五投地的跪了下去。

長跪讓膝蓋無比敏，只是這麼輕微的一就頗有一種要碎掉的痛。

“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回陛下的話，輕魚……自始至終都很冷靜。”

皇帝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比朕想象的還要厲害，不敗侯為你求，皇后也為你求，就連朕那從不開口的兒……也為你求。”

“我拿婚約給你，你收下，日后隨時可用。”

姜輕魚瞪大眼睛：“陛下……”

皇帝：“不用想拒絕的話語了，朕給你這婚約，不止是想要控制謝相，他那般天人之姿又豈能是一紙婚書能夠控住的？”

“當年他駁回朕給他與永和公主的婚書，朕能同意，便是清楚這件事，否則你當真以為他能違抗皇命？”

“朕想要控制的不止有他，還有你。”

“你的法令和政論，朕都看過了……你才十五，你的才華是不可衡量的，即使是擁有滿朝文武的朕，也不得不對你的未來產生好奇。”

“姜輕魚……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你沒有野心，你只是想要有個隨時可以回去的家，你最好最好記住這句話。”

“否則……野心越大，吞噬掉你的那一條鯨，也就越大。”

姜輕魚雙手一抱，狠狠朝著皇帝的方向又是一拜：“謝陛下隆恩！”

皇帝沉默了許久，坐在了位置上：“起吧。”

姜輕魚想起，可一時半會竟起不來。

的雙跪相府那次便了十分嚴重的風寒，即使后續有一直在治愈，也只是慢慢調理，兩個月的時間絕對不夠，這次又如此長跪。

只怕膝蓋骨也有了。

“罷了，站不起便坐下吧。”

姜輕魚：“謝陛下。”

端正了自己的坐姿，乖巧疲憊。

皇帝盯著，想了想開口：“說說正事吧，你的政論與法令我很興趣，可士農工商，投資如此大財力力修建商路，此舉需要考慮的事有許多，商人地位若因此路起，你又要如何控制局面？”

控制商人地位，是必須做的事。

雖說很多人提起士農工商都會不屑一顧，認為商人有最多。

可正是因為商人擁有最多，也更容易擁有波整個國家的可能，才必須抑制他們的地位，給他們的手腳上鎖。

商路一旦建，那麼商人必然是從中獲利最多，保不齊引起一些難以估量的后果。

姜輕魚開口：“陛下只需再發布商路令。”

皇帝興趣起來：“商路令？”

姜輕魚開口：“商路的建設是為了讓各國之間加強聯系，時刻跟各國向，其次才是為了貿易經商。”

“雖表面為商路，實際則是外之路，事關政治，應當將一切權益牢牢把控在各國核心，因此……可以查驗安危的理由建設驛站，每過一座城，便設一道驛站，唯有通過查核才可獲得商路令，持有商路令才可通往下一城池。”

“一方面，可以限制貨，另外一方面……還可以限制商路使用權。”

“如此一來，商路況便盡在掌握，有任何蛛馬跡便可提前扼制。”

姜輕魚在面圣前幾天就已經預設了許多問題，想了完整的解決方案。

果不其然，皇帝聽完之后眼前一亮，難得的揚起角：

“此舉可行，那你認為……何時建起這商路，又由誰來負責這條商路最為合適？”

過剛易折的道理姜輕魚懂，尤其剛剛承諾自己沒有野心，那就必須對朝廷上的事“一無所知”。

對這個問題，收起鋒芒開口：

“輕魚不朝廷，此舉應當陛下親自審理才最放心。”

皇帝饒有趣味的笑了笑：

“既然是外之路，那就……讓禮部的姜侍郎來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