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輕魚抿了抿，思考片刻后問：“為什麼是家父，這也是陛下的馭人之嗎？”

皇帝沉片刻道：“子不得為，可姜大人的職確是許久沒有升遷過，再者原禮部尚書年事已高，不過幾年便要告老還鄉，你這功績不可白白浪費，轉至姜侍郎上豈不是最好？”

姜輕魚能從中聽出來陛下留給了左右的余地，于是也深吸一口氣道：

“小以為，僅憑能力來看，家父如今職已是足夠，若是再高，只怕太過惹人注目。”

“家父并無太大野心，兄長們也都并無走上仕途之意，機會雖好，可無人把握，若是陛下垂憐輕魚子之，倒不如將這等記于百姓上。”

皇帝萬萬沒想到姜輕魚竟然是這樣的回復，一時對眼前人興趣更濃幾分：

“如何算作記于百姓？”

姜輕魚猛地抬起頭，對視上皇帝：“輕魚可否說實話？”

皇帝挑眉：“你講。”

姜輕魚道：“恤百姓，民如子，這些陛下都已經做到，陛下只需保持如此即可。”

皇帝瞇了瞇眼：“朕何時有不保持過？”

姜輕魚道：“輕魚只是回答心中所想。”

再過八九個月后，一場誰也無法阻止的戰爭將會拉開帷幕，多鄰國由大易國主導向大幽發起進攻，屆時大幽死傷慘重，憂外患之際，邊陲城池一位親王主導當場叛變。

天下大，大幽面臨必死之局，民不聊生。

大幽國力強盛，不該被如此輕易攻克。

一番細查，卻發現朝堂之上早就生滿了蛀蟲，決疣潰癰，六部早有無數細作出賣大幽信息，令大幽于敵暗我明的水深火熱之地步。

為了平息民眾憤怒，也為了平息自己的憤怒，陛下大開殺戒。

其中，主管外的禮部侍郎之位應最先被拔除，這個位置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徹底爛掉了，誰都不敢坐……這也是為何姜匯會被推上這個位置的原因。

誰在這幾年為禮部侍郎，誰就將為最完的替罪羔羊。

所以從一開始起，姜家……便早就在漩渦中心。

或許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知道一些事，只是無人破罷了。

姜匯出卑微，手段普通，無底牌，朝中亦無有力好友。

他是最適合的人。

所以，他被推上了這個位置。

而現在，姜輕魚能做的并不多……最好的手段就是，想辦法拖延戰爭的發生。

一人之力無法阻止，誰都無法阻止，但只要能再拖一段時間，就有更加寬裕的時間去保住姜家。

深呼吸，開口：

“若是陛下相信輕魚，最好能將目多多注意到朝堂之。”

皇帝聞言一瞇眼，開口：“為何？”

姜輕魚點頭，開口道：“輕魚雖不明朝事，但作為平民百姓，卻也能夠知近些年來生活力增重。”

“稅收雖未拔高，可各地城池卻多了各式各樣的門檻，想要生活就必須用錢過這些門檻，門檻多了……百姓手中能夠握著的也變了。”

“可有意思的事是，輕魚從未聽說過有類似的法令頒布，甚至像輕魚這樣的家兒本不曾見過這些門檻，這些門檻……似乎只為平民百姓而設。”

“于是乎，百姓過門費用越來越高，門檻越來越多，而國家財政卻不見漲……輕魚年，很難明白其中事理，但輕魚明白……大幽的民生正變得十分奇怪。”

姜輕魚用的比喻十分委婉，皇帝一聽就能聽出問題。

朝中，出現了蛀蟲，瞞天過海開始貪污百姓手里的錢財，或許不止百姓手里的，還有本該在國庫里面的。

他聲音猛地嚴肅起來：“此事當真？”

姜輕魚道：“輕魚一介流的話，又怎能當真？所以……得請陛下暗查。”

加重了暗查二字。

要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以免引來不必要的殺之禍。

原本是想讓陛下率先查明親王謀反的事，可怕弄巧拙，反而加快了戰爭，將事全都提前。

目前最好的轉移之策，便是讓陛下將目放在朝中。

雖說此舉可能讓禮部侍郎這個位置一時間變得更加危險，可……若是主開口，陛下或許也會先起疑心。

當然，陛下是聰明人，是一代明君。

員們知曉禮部侍郎這個位置危險，他又何嘗不是？只是當時……誰都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能夠證明姜家是清白的。

此舉是在賭，賭陛下的態度。

別無選擇，只能在更加危險的選擇中，追尋那最有希的一線生機。

若是陛下率先察覺朝中問題，提前解決，或許一切都將迎來轉機。

皇帝緘默，而后站起了。

“朕明白了。”

他用一種怪異的目審視姜輕魚：

“你似乎知道很多。”

姜輕魚繃起來，不敢說話。

皇帝抿了抿：“不必張，只要你繼續守著你的規矩，誰也奈何不了你，你也說了，朕是一代明君。”

明君。

多好的詞語，數代君王求的就是一個“明君”。

可當他們真正為了“明君”之時，也就徹底失去了為“帝王”的資格，更是沒有了任何失誤的機會。

君王之位，九五至尊。

人人的皇位啊！

那張龍椅被萬人捧起，萬人之上！

同時……

萬人又隨時能將其摧毀。

君王一天下驚，因此……君王最不可隨心而。

他深吸一口氣：

“朕答應你，此事朕會好好查，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朕這次召你前來，還有一件事需要讓你幫忙。”

姜輕魚愕然。

“若是有輕魚能幫得上的事，輕魚愿意抓住每一個機會報答大幽。”

皇帝深呼吸，而后轉從后拿了一個紙卷宗，還未給姜輕魚，他便先問：“你可知最近萬國來朝？”

姜輕魚一怔，點點頭。

前幾天在云煙閣忙活的時候，高河跟講過這些事。

近期來了許多異國人。

陛下的誕辰就要到了。

作為大國，多鄰國，附屬國，皆要來訪，贈禮，以及試探。

姜輕魚道：“陛下希輕魚做什麼？”